辦公室裏,王曼麗一字不漏的,聽著向春早講自己的故事,而坐在病床邊的張利遠趁著老父親熟睡,正在認真的看著小說:
拎著暖水瓶走進水房,迎麵碰到張梅家屬往外走。
"大姐好。"彎下身,肖雨慢慢地放下暖水瓶。
"我來吧。"張梅家屬返回身來,把手裏已裝滿的暖水瓶放在了窗台上,走到開水器前,"哎呦,你腰不行,我給你打吧。"
你怎麼會知道?肖雨愣愣地看著長得膀大腰圓的,黑紅著臉龐的張梅家屬。
"唉!你家小閨女真懂事,太可愛了。摔得這麼厲害,遭了這麼些罪?在你麵前都笑嘻嘻的。"張梅家屬關了水閥,蓋上蓋子,端起暖水瓶擎在手裏,另一隻手拿起窗台上的那隻,也擎了起來,"我拿吧,你使不上勁兒。"
"多不好意思,太謝謝你了。"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肖雨不知怎麼表達心情才好。
"不是我說你,你家閨女他爸也太差勁兒。"張梅家屬歎了一口氣。
"什麼?"停了腳步,肖雨一臉驚訝。
"哎呦,瞧我這嘴。"張梅家屬也停了下來,"我倆坐會兒,反正裏麵有人照顧。"
肖雨說不出話來,機器人一樣,跟著走過去,扶著牆坐在了休息區的長椅上。
"知道我老媽是怎麼住院的嗎?是我弟那個挨千刀的,喝多了酒,本意是想扶我老媽來著,誰知腳下不穩,一下子撲過來,兩個人都倒了。可憐我老媽八十多歲了,原來就糊裏糊塗的,不怎麼認識人,現在不但腿折了,腦子好像也壞了,連我都不記得了。想著我都心發急。"把兩個暖水瓶靠牆邊放下,張梅家屬轉過身來。
"喝醉了酒?"肖雨喃喃道。
“可不是嗎?我弟基本上就是個酒蒙子,為了這事,我哥揍過他,也治不好他這個病。”張梅家屬揮了揮拳頭。
“好得了嗎?要是能去了這個病根該多好啊!”肖雨偏著頭看著大白牆。
"唉,不瞞你說,今天上午你家小閨女學給她爺爺奶奶聽了。他爺爺一聽就冒了高,要不是在醫院裏,肯定得罵個痛快。"張梅家屬清了清嗓子。
"什麼?"肖雨瞪大了眼睛。
“你不知道?”張梅家屬也瞪圓了眼睛,“哎呀,看看我,這嘴是不是太多事兒了。”
“大姐,謝謝你告訴我,不然,我還蒙在鼓裏。”肖雨想起了婆婆難看的臉色,原來是這樣。
"後來,我去醫生辦公室了,等回來的時候,你們都在屋裏,聽話音兒,我以為你們之間都藏著掖著的,或者是在我麵前不方便說,我就又出去了,反正我隻是一個外人,權當沒聽見好了,可是,出去了,我心裏那個不舒服勁兒甭提了。"張梅家屬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覺得自己說話太直接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往那方麵想,真是太遲鈍了。”肖雨低下頭,捏著衣角。
張梅家屬拍了一下肖雨,把著她的胳膊笑著說:"別看我是個大老粗,也別覺得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我能感覺出來你是個實在人,也是個老好人。所以知道了看到了,就想說給你聽,不想瞞著你什麼,覺得對你不公平。"
"太謝謝大姐了,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真的。"肖雨笑了笑,心裏卻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