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樓,對向春早說了聲“再見”,吳剛急急忙忙奔向韓秋實辦公室,推開門,隻見他正站起身,等著資料打印出來。
“好了?”支著腰,吳剛有些氣喘。
“快了。”看著打印機,韓秋實應了一句。
看都不看我一眼?情緒這麼低落?該不是真生我氣了?瞄著麵無表情的韓秋實,吳剛心裏打起了鼓,這幅嚴肅模樣,還說不說不讓張科長知道的事?
偷偷瞄我以為我覺察不出來?
剛子,我的好兄弟,要不是你丟三落四,我怎麼可能知道舉報信是張利遠寫的?
該謝謝你才是,可是,現在的態勢還不明朗,我還不能掉以輕心,更不能輕易表露什麼,所以,隻能先委屈你了。
低頭看著打印出來的七八張紙,韓秋實板著臉,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電腦:“現在一點半了,我兩點出發,你趕緊再核對下這份資料,看看有沒有差錯,需不需要改動,快一點兒。”
“哦”了一聲,腦門上沁著細密汗珠的吳剛,連忙走過去,坐在韓秋實的椅子上,盯著電腦,核對起來。
捏著幾頁紙,韓秋實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吳剛謹慎的樣子,忍著與欲衝出口的興奮,想起了半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一幕。
當時,放下電話,心中焦急的韓秋實找到周吉,翻出扔在抽屜一角的,已經成為張利遠辦公室的那把鑰匙,開了門,打開電腦,尋找著吳剛說的備存資料。
對著生疏的畫麵,生疏的一個個文件夾,一個個文檔,仔細查找,終於,韓秋實不但找到了需要的資料,還看到了隱藏在一則醫療訊息後麵的舉報信底稿。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這封舉報信底稿,腦袋“嗡”了一下,韓秋實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晃了晃頭,定睛再看,字字句句,犀利嚴謹,有根有據,章法得當,既討伐了王家山,也力挺了我韓秋實。
是啊,這樣一封義正言辭的舉報信,即使坐在領導位子上的不是李明亮,也不敢輕易妄斷,隨意處置,更何況現在的大形勢擺在那裏,誰都沒有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樣的,張利遠,你是好樣的!
複製了舉報信,清理了痕跡,韓秋實捂著胸口,天呐,該怎麼表達我此時的心情才恰當?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極度震驚之下,清醒過來的韓秋實才發現自己已是手心冒汗,熱血沸騰。
不可以這樣,這裏是單位,不知道哪個會是王家山的眼線,或是有可能把我視為假想敵的人藏在暗處,不可以自亂陣腳,冷靜,必須要冷靜!
關了電腦,回到自己辦公室,忙著手裏的工作,韓秋實抑製不住的想象著。
下載了為老父親治病用的訊息後,張利遠開始起草的底稿?還是故意寫在這裏,以防有人即使動了電腦,瞞天過海,也不會很容易就看到?
張利遠啊張利遠,你為什麼懶得隻用數字命名文件夾?才讓我一個個查找,才讓我能夠發現,原來是你在暗中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