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才上來,國師就想趕我走?”
“殿下知道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你說不是,那便不是吧。”楊玦收回目光,嗤笑了聲,“國師可還記得霍臨春的事?”
焦玄皺起眉頭,頷首道:“自然記得。”
楊玦斂去笑意,聲音發冷:“祁遠章的女兒,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薛嘉那個混賬便罷了,怎麼連霍臨春也能跟個情種似的,為人去死?”
“殿下,他是失足跌下去摔死的。”
“我當然知道他是摔死的!”楊玦聞言,忽然大發雷霆,“可要是沒有祁櫻,他就不會死在那裏。”
高塔上的風,即便在夏日,也冰冷如霜。
焦玄的臉仿佛凍住一般。
楊玦道:“都是蠢貨,誰也靠不住。”
焦玄靠在欄杆上,沉沉地歎息:“殿下究竟想說什麼?”
“我已經問過了,國師難道沒有聽見?”楊玦向他靠近過來,兩人之間隻剩下不到一臂距離。
“祁家的女兒,有什麼不同?”
“哪有什麼不同,不過就是祁遠章的種罷了。”
“不對。”楊玦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國師分明說過,祁太微就是仙人。”
“哈,仙人呐……”焦玄的聲音被風吹得虛浮飄渺,“殿下怎地還當真了?”
“國師竟然嫌我當真?那些東西,難道不是國師你拿給我看的?”楊玦挑起一道眉,嘴角掛著譏笑,“總不能你知道自己老湖塗了,便不信了吧?”
聽見“老湖塗”三個字,焦玄的臉一下變得冰冷。
楊玦又靠近了些,追問道:“祁太微就算不是仙人,也和六合教的那個仙人脫不開幹係,是也不是?”
“六合教裏根本沒有仙人。”
“此言差矣。”
“哪裏不對?那副白骨,殿下不是親眼看見了麼?”
“看見是看見了,可誰敢說,那就是六合教所說的仙人?”
“那些書籍,記錄,殿下也看過了。”
“國師。”楊玦聲音低沉地道,“你怎麼知道,那些書和記錄就一定是真的,是對的?”
“既然是人寫的,那作假又能有多難?”
“殿下,我乏了,不想再說這些事了。”焦玄擺擺手,想要讓他閉嘴。
可楊玦興致勃勃,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倘若那一切都是國師的誤會,世上的確有仙人,國師以為,仙人能做些什麼?”
“殿下!”焦玄同人說了一輩子仙人,好不容易死心不想說了,沒想到會被他糾纏,“您前些日子,不是還嚷嚷說世上根本沒有仙人嗎?”
“長生?是了,國師一直想要的,不就是長生嘛。不過這東西,對我可沒什麼用處。”楊玦像是沒聽見他的話,隻自顧自地說個不休。
焦玄麵露不耐:“殿下,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去看看複國……”
“敗局已是板上釘釘。”楊玦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這種事,在你把那個侏儒扶上帝位的時候,就該心中有數才對。”
“楊玦!”
“罷了,不用你了。”
楊玦忽然走近,輕輕一抬手,將他推下了十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