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把沒挨著打的那麵臉又往前湊了湊,“啪”林三元反手又是一巴掌,“這個要求的滿足啊,哎呀,打得我手都有點疼。”打完喜婆林三元笑嘻嘻地用左手揉了揉右手。
喜婆被林三元這一下子還真有點打蒙了,“蹬、蹬、蹬”倒退了幾步,“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小王八蛋誒,你還真下死手誒,疼死老娘了,如煙、翠柳別傻站著了,快把那個小王八蛋抓住,就是綁也給老娘綁回去。”
林三元看著如煙、翠柳頭皮不禁一陣陣的發麻,看來此事是不能善了,於是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兩個丫鬟一步一步地逼近,林甫則把兒子護在了身後,雙方緊張地對峙著,“停手!”聲音很輕很淡,但卻有一股不容置疑地威儀在,剛剛場麵太過吵鬧,誰也沒注意,林家門口何時多了兩個中年人,一個麵白微須,身材微胖,身著藍色深衣,上繡雲紋,腰間束帶,下著緊口大褲,足下瞪著歧頭履,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另一個身材清瘦,麵黃似有病容,三綹須髯散落胸前,寬幅廣袖則更顯瘦骨嶙峋,雙目似閉非閉,似睜非睜,偶爾睜開則發出懾人的精光。林甫看到來後不禁麵色一喜,連忙向兩人拱手施禮道:“王主簿,喬兄,有失遠迎,還望海涵!”剛剛說話身材清瘦的中年人正是本縣主簿王博,而王博身旁的則正是喬嫣然的爹爹喬奕辰。
喬奕辰微笑道:“林兄,此間事了了,我們在細細敘話,這就交給王兄處理了。”
王主簿在一旁則是點點頭,朝林甫拱了拱手,接著對喜婆道:“你回去告訴朱永,這林家公子他就不要打主意了,王某為我侄女已經保下大媒,他們小兩口不日成婚,到時自然會給他送上喜帖,喜酒少不了他的。在男方家門口停個轎子搶婚,也就朱永這個活土匪才能想出這個主意來,好了,現在帶著人回去吧。”
王主簿的口氣淡淡的,但是久為上位者,自有一股不容置疑地威嚴,喜婆唯唯諾諾地應了聲“諾”,然後灰溜溜地帶著迎親隊伍走了。
見鬧劇收場了,林甫這才引著喬奕辰和王博進了門,見林三元還傻愣愣地站著,林甫白了一眼林三元,心想平時挺機靈的,今天怎麼好像一直這麼木啊,於是吩咐道:“還不來見過喬伯父和王伯父,然後快去裏屋請嫣然姑娘,就說你喬伯父到了。”
林三元這才撓了撓頭,衝王博和喬奕辰施了禮,然後飛快地跑進院落去了。
喬奕辰笑著望著林三元遠去的背影,緩緩說道:“林兄,既然見過小女也當知道我的來意,我請了王兄來為兩個孩子保這樁大媒也不算辱沒了林家吧?”
林甫道:“這樁親事我已經允下了,希望三元成親後,嫣然給他這野馬戴上嚼子才好。”
“爹,我哪裏是什麼野馬?”林三元抗議道,說完還偷偷瞄了一眼,跟他一起出來的喬嫣然,見喬嫣然正含笑看著他這才放下心來。
眾人在客廳飲了茶,定於三日後迎親,因為事情緊急也就從權省了六禮。商議完婚事,王主簿、喬奕辰帶著喬嫣然也就告辭離開了,林甫看著兒子不舍的樣子心中大大得意,這個臭小子以後應該乖些了吧,也算對得起慧娘,歡喜過後,想起失蹤的妻子林甫心中有些黯然,轉身去給兒子做飯去了。
林三元的腦袋則是懵懵的,原本早上還是一個頑童呢,現在已經有了婚約,三天後更是要成親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成親呢,不過喬嫣然真的很好看,和平時一起玩耍的那些男孩子不一樣,離得近了可以聞到她的香氣,不像那些小夥伴兒一身臭烘烘的。
晚飯過後林三元沒有像往常一樣出去玩耍也沒有讀書,而是在院落裏撐起了搖椅,仰望星空,娘,你在哪呢?孩兒快要成親了,您能看到麼?嫣然以後不會也像你離開爹一樣,離開我吧?想著想著林三元就睡著了,夢裏他又見到了那兩頰笑渦霞光蕩漾,那段蓮藕似的光潔圓潤的小腿,聞到了蘭熏桂馥,這一夜林三元睡得很香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