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花鳥官(1 / 2)

“朱大人,好大的威風啊。”王博看到朱永飛揚跋扈的樣子,明白朱永抓住這個事情不放,哪裏是因為林三元,分明是針對自己,看來想借算人這個契機上位啊,所以話說得並不客氣。

“嗯咳,這是什麼人在咱家耳邊聒噪啊?”麵白無須的老者翹著蘭花指掏出一塊錦帕擦了擦嘴,陰沉沉地說道,聲音尖細卻略帶沙啞。

“回餘公公話,是本縣的主簿王博,正是下官的上官。”朱永不懷好意地笑道。

“王主簿好大的官威呀,算人此乃是而今頭等大事,你身為本縣主簿,不思為主分憂,卻在此處大放厥詞,是何道理?”餘公公輕聲漫語中卻有一絲的陰狠。

“餘公公,下官並無冒犯之意,隻是這家主人是下官的至交,公公可否行個方便?”王博恭恭敬敬地說道。

“王主簿,你要知道今天我的身份可不是燕王宮的內豎是餘公公,而是大王的花鳥官,大王既然這樣信任咱家,咱家豈能因公廢私,本來這算人是你的分內之事,可現在看來,你真不一定能勝任這個差事啊,我看這段時間,就由朱永來暫代你主簿之職吧,不然名不正言不順他也不好辦差,你就先回家休息幾日,權且當做放假了。”餘公公話說得大義凜然,連消帶打地輕鬆削了王博的官職。王博暗歎一聲不再言語,向喬父拱拱手先行離開了喬家。

林三元看著王博離去蕭索的身影,心裏充滿歉意,官場的事兒,豈能是他一個小小頑童能左右的了的,可是林三元偏偏就是一個你為我一分,我還你十分的人,更何況王博曾經兩次出手化解過他的危難,又因為他和喬嫣然的婚事而被高高掛起,即便讓人覺得自不量力他也要發出自己的聲音。想起往日父親給自己講過的先祖舊事,林三元不禁計上心頭。

“花大人,等等,學生有事請教。”林三元不疾不徐對著餘公公長揖到地。

餘公公聽著少年的對自己的稱呼不禁莞爾,又在林三元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見這少年人身材頎長,身著喜袍,風姿特秀,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麵如冠玉,眼如點漆,暗暗讚道:好一個錦繡人物!看著這少年不禁有了幾分喜歡,便和氣地打趣道:“咱家可不姓花,咱家姓餘,你稱我是餘公公也可,叫花鳥官大人也行,哪能單單稱咱家是花大人?”

“是了,學生受教了,花鳥官大人,可是學生要請教的卻是另一樁事,請問大人此來為何?”林三元一臉的誠懇問道。

“這孩子話問的有意思,你說我是花鳥官,來這是為什麼?自是為咱們大王采選而來”餘公公被林三元問樂了,合著鬧了這麼大的陣仗這少年郎好像才明白似的。

“大人既然為了采選而來,可有大王詔令,沒有詔令學生今天可就沒法遵命停止嫁娶了,畢竟良辰吉日都是推算過的,過了日子怕有不祥。”林三元一臉肅穆道。

旁邊的人聽到林三元的話不禁暗暗搖頭,當然也有譏笑的,“哈哈,這小子想媳婦兒想瘋了吧?問餘公公要大王的詔令。”

朱永在一旁撇了撇嘴道:“還垂死掙紮,大人您不用理他,一個平頭百姓也敢問大人的事兒?”

餘公公卻並不以為意道:“正好,此處人也不少,正教他們知道咱家是奉旨辦事,免得日後他們聒噪,良辰,去取大王詔令。”

一個小宦官從包袱中取出詔令,大聲地念了起來:“奉天承運,大王詔曰,著餘連升為西洲花鳥官,督辦西洲算人事宜,西洲各府給予便宜。欽此。”

“少年郎,怎麼樣服氣了吧?咱家還能騙你不成?你就認命吧,這樣咱家讓張天師先看看你這新娘如果張天師說不行,咱家就讓你成親如何?”餘公公淡淡地說道。

不過朱永諸人卻聽著暗暗稱奇,心道:這餘公公何時這麼客氣了,竟然這麼容忍一個少年人。

林三元雖然覺得這餘公公似乎對自己很和善,但是為了王博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在心裏暗暗說了句,餘公公對不住了。便開口道:“公公,我的事兒先不急,先說說王主簿的事兒,我要是沒聽錯的話,大王的詔令上隻是命您督辦算人事宜,西洲各府給你方便吧?並沒有給你節製諸府的權利吧?換句話說就是您沒權利免了王主簿的官職權利,也沒有晉升朱典史的權利,我說的是也不是?”說完林三元似笑非笑地看著餘公公,暗暗感謝爹爹曾經給他講過燕國的“官”、“差”之事,在燕國官職不一定是你的手中的權利,就拿花鳥官來說,花鳥官是餘公公的官,而督辦算人事宜是他的差,也就是他手中的權利隻能用於算人這件事兒上,他有權決定選誰家姑娘入宮不選誰家姑娘入宮,但是無權決定當地官員的晉升、罷免,當然也不是每個花鳥官都沒有這個權利,就看出宮的各位公公在宮裏受寵的程度,是否還有額外權利詔令之上都會寫得明明白白,林三元判定能來錦溪鎮這樣小鎮的公公在宮裏應該也不會太得誌,不然早就去錢塘那樣的大地方了,而林三元賭得也正是這一點,果然詔令上並沒有節製諸府之事,而餘公公將王主簿的職掛起來了說輕了是罔顧上意,說重了就是欺君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