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淅瀝而先集,雪紛糅而遂多。
冰
清
玉
潔
其為狀也,散漫交錯,氛氳蕭索。藹藹浮浮,瀌瀌弈弈。聯翩飛灑,徘徊委積。始緣甍而冒棟,終開簾而入隙。初便娟於墀廡,末縈盈於帷席。既因方而為圭,亦遇圓而成璧。眄隰則萬頃同縞,瞻山則千岩俱白。於是台如重璧,逵似連璐。庭列瑤階,林挺瓊樹,皓鶴奪鮮,白鷼失素,紈袖慚冶,玉顏掩姱。
大雪紛紛落在窗外,淅淅瀝瀝。粗獷的宮樓開始掛上鮮豔的紅色宮燈,宮人穿梭,如同設定好的機器人不緊不慢的忙著手頭的事,一掃前日剛爆出秦楚有孕那種虛假的歡樂,真心添了幾分喜氣。
“這雪可真大啊!”白子衿收回視線,微微斜下眼睫,她睫毛很細密,微微一動便是一番沉靜雋美,慵懶雅致。“小主說的是!瑞雪兆豐年。可是個好兆頭。”“哦”回答語氣很清淡。
“備轎,去絳雪軒。”綠萍詫異看著已然起身的主子,“外頭風雪正大,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晚上還有臘八宴……”“正是因為臘八宴才要去絳雪軒看看,到時直接從絳雪軒出發便是,還有把前幾日黃上賞的那個錦盒一起帶著。”
綠萍拿主子沒個辦法,隻好收拾收拾走了。
外頭雪還未停,道上有宮人掃雪,但是難免有融化的雪水流泄至路中央,路麵濕滑。
當白子衿到了絳雪軒的時候,宮人們正忙的暈頭轉向,司衣宮女嘰嘰喳喳拿著衣裳在秦楚身前比劃,秦楚無奈的坐在軟榻上,茹雪捧著湯婆子候在塌旁。
白子衿看著宮人手裏頭兩套衣裳,左右都是喜慶的,乍一看還真選不出來。索性上前自己動手感受感受。“姐姐這可真熱鬧。”秦楚表示我一口鹽汽水噴死你,江湖救急快上,幫選一套。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
“誒呦喂,這套怎麼也拿出來。穿了可就美麗凍人啦!”秦楚溫柔的甩出一句“說人話,聽見沒,把那套收拾出來,伺候梨順儀換上。”“滾粗”“咋了,咱倆不是一直都是我負責美麗,你負責凍人嗎?”
這簡直不能忍好嗎?白子衿一把攔下正準備把錦盒遞上的糯米,“好啊,你個秦楚,枉我還惦記著把這麼美麗的披風送你,結果你如此對我,心塞,累覺不愛。”麵對大家嫌棄的表情,白子衿頓時感覺自己不會再愛了,心好累~~~╯︿╰
白子衿的別扭讓外頭的不懂事的宮人瑟縮,頹然的安靜像是敲打在心頭的鋼錘,咚咚咚的震的人心裏發麻。“回去!”白子衿表示這一路的期待已經宣布告罄,看著眾人臉上見怪不怪的表情,她咬牙切齒道。哼,我不玩了……
玄窗未關牢實,風力正猛,夾雜著冰肌寒雪的刺骨寒風呼啦呼啦猛烈刮開玄窗,直往屋內人身上撞。秦楚包裹嚴實,即使是有身孕,也自然不冷,而從小便體質孱弱虛寒的白子衿卻比不了她這一點,當寒風飄籠而來時,她泛白的唇色微抿,下意識地攏了攏肩披垂地的銀鼠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