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步入冬天的節奏,外麵寒烈的冷風吹得臉頰生疼,天空飄著星點的白雪。紅鳶粉粉的牙床上,冒出白白的小牙頭,咿咿呀呀的開始學會說話,但,似乎還未戒掉叼著奶的習慣。司幽想著法兒,在林中找到代孕的母羊,擠著脹紅的母乳,黃白色的液體倒在碗裏,趁著還冒著熱乎氣,喂到小奶娃的嘴裏。
“奶~奶~”一雙小腿,還未完全學會走路,步履闌珊的朝著司幽走去,司幽剛想抱起,突然變了方向,讓司幽撲了個空,木碗裏的羊奶撒了一地,她卻撲倒在母羊的身下,張嘴就是一口,含住母羊的乳,拚命的吸著。
幼嫩的牙齒,咬的母羊生疼,咩咩的慘叫。紅鳶手腳並用的抱著母羊開始奔跑的身子,像八腳章魚,牢牢的吸住,任由母羊怎麼甩,都甩不開。直到喝飽,滿足了,才鬆開手,在地上滾了兩下,靈活的躲過母羊有力的蹄子,慢悠悠的從地上坐起,打著飽嗝,嘿嘿的傻笑。
小小年紀,倒是挺精的,這嘴裏含著,多舒服?哪會貼著冰冷冷的木碗,還咬的牙齒酸疼?
“司幽。”墨唯剛進房門看到驚人的一幕,臨走時千叮萬囑,紅鳶已經到斷奶的時候,司幽卻偷偷的寵著紅鳶,私下喂奶,就說紅鳶為何遲遲不斷。
“師傅,你怎麼回來的這麼快?”司幽越說越小聲,默默的低下腦袋,像是鬥敗的公雞。手還捧著木碗還殘留著奶汁,人贓並獲,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墨唯淡淡的看了眼司幽,又看了眼還不為所謂的紅鳶,歪著小腦袋,東看看西瞧瞧,也不知發現了什麼好笑的事兒,咧著嘴咯咯的笑著,站起身,連忙跑到墨唯的腳邊,抱著墨唯的腿使勁的往上爬。
“夫~夫~抱抱~”
墨唯抱起,有條不紊的將紅鳶身上的幹草,拔掉,力道不輕不重的拍掉衣服上的灰塵,淡淡的說道:“叫師傅。”
“夫~夫~”她一遍遍的重複,卻從未將師傅二字完全的說出口。
“抄心經去。”
“是,師傅。”
這個懲罰,對司幽來說是輕的,他知道反了師傅的話,肯定要受罰,但,誰會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狠心?看著紅鳶不吃不喝,一邊拉著自己的手可憐兮兮的哭著,一邊哽咽著喊著‘奶~’,他怎麼會不心軟?不就是心經?他抄便是!
晚飯,墨唯抱著紅鳶喂著小米粥,紅鳶的小腦袋,左一扭,右一扭,躲過墨唯手裏的勺子,討厭的皺起眉毛,嘴裏輕輕的哼著,就是不吃墨唯手裏的食物。
“奶~”
紅鳶一雙小腳踩在墨唯的腿上,惱羞成怒的漲紅著小臉,見墨唯依舊不退讓,非要喂著小米粥進嘴,回頭可憐兮兮的看了眼糾結的司幽。司幽微微張著嘴盯著師傅手裏的勺子看,恨不得自己替紅鳶,吃了得了。墨唯淡淡的掃了眼司幽,司幽立馬埋頭吃飯,默不作聲。
紅鳶見後援無助,撇著嘴,眼眶開始發紅,看著墨唯冷冷的表情,又憋了回去。眼前麵對黃燦燦的小米粥,又耍起脾氣,氣的直跺腳。突然一腳踩空,隻見墨唯手一哆嗦,勺子裏米粥,撒出少許,臉色慘白……
“師傅?”司幽抬起頭,看見師傅臉色不對,連忙放下筷子,疑惑道。
“把紅鳶抱走。”
師傅還是像平時一樣的說話,司幽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傻傻的看著還在憤怒的跺腳的紅鳶,師傅的臉色越發的慘白。抱起紅鳶,師傅的臉色才稍微有些好轉。
“今晚,你帶著紅鳶。”墨唯鎮定自若的說道,搖搖晃晃的起身,腳步略顯僵硬,像是雙腿並不攏了一樣,一步一個艱難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