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蘇兒滑落而下,跪在身下,痛苦的卷曲身體,扯著嗓子尖叫,皮膚慢慢的皺成枯老的樹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成一顆綠色的玉珠。
紅鳶倒吸了一口氣,死盯著那顆濃縮的綠珠子,仿佛剛剛做了場噩夢……
看來九嬰毀了蘇兒的真身。
紅鳶順手拿起玉珠,放進懷裏,跑了出去,正巧撞見殺妖,噴的渾身是血的九嬰俯身在水池清洗。
“看什麼?還不快點走?”九嬰看著傻愣著的紅鳶,拿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的穿上。
水池中央飄浮的木床,不翼而飛,鮮紅的血染紅了整個水池,和九嬰融為一體。紅鳶莫名的覺得害怕,腦子裏一雙血紅的手向她伸來,冷不丁尖叫了一聲,後退了一步,嚇得瑟瑟發抖!驚慌失措的轉過身,無意間看見漆黑的洞口,瘋了一樣跑了出去。
“喂!”九嬰追上,皺起眉,好在另外一個妖精不知去向。看著前麵一絲不掛的身子,沒皮沒臉的瘋跑,惱羞成怒。
又犯病了?他搞不懂,紅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瘋瘋癲癲!
九嬰越是在身後喊著,紅鳶跑得越快,九嬰漸漸的趕不上紅鳶的速度。逼不得已,順手拿起地上的石子,準確無誤的砸中腿懷。紅鳶吃痛的悶哼一聲,跌落在地。
“你跑什麼?”九嬰喘著氣,坐在地上,牢牢的抓住紅鳶的手腕,這才發現,紅鳶已經抖的不成樣,像驚嚇過度的隻驚嚇過度的小狗,卷曲著,含著淚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對……對……對不起……”紅鳶口齒不清,吞吞吐吐,說的話也莫名其妙。
九嬰靜靜的看著紅鳶,將衣服碰到她臉上,淡淡的說道:“穿上。”
她的身上,絕對有著秘密……九嬰看著紅鳶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心裏不禁有點好奇。
“可以走了?”九嬰深深的歎了口氣,盡量用溫柔的口氣去安撫紅鳶,蹲下身,剛想去碰紅鳶的頭,紅鳶立馬往後退,驚恐的看著九嬰的手。
九嬰順著她的目光,這才發現手上還未洗幹淨的血跡。
原來她怕血……九嬰妖異的勾起嘴角,伸出舌頭舔了舔。
“隻是血而已,不用怕。”
紅鳶落下眼簾,沉思了一會,盯著九嬰的手,學著九嬰的樣子,伸出舌頭舔著,抬起頭,傻乎乎的目光,就像在問他:這麼做對嗎?主人?刹那間,九嬰覺得好笑。
九嬰輕咳了兩聲,拉起紅鳶,回頭看了眼像似燃燒的薄紙,漸漸化為灰燼的樹精洞,那裏的一切都是幻境。漫漫長夜他們順著長滿雜草的小路,在月光下,一前一後的走著。一陣清風吹過,樹上的枯葉飄起,有幾片落在九嬰的頭發上,紅鳶走在身後,看著九嬰麵無表情的側臉,眉宇間似乎有種淡薄紅塵的冷漠,情不自禁的抓緊九嬰的手,喃喃道:“師傅……”
九嬰停下腳步,疑惑道:“你叫我什麼?”
“師傅……”紅鳶老老實實的重複著,目光少有的清純。
“你要拜我為師?”九嬰繞有趣味的揚起眉。
居然有人願意做他的徒弟?活了五百年,這是聽到最好笑的事!
“師傅?”紅鳶隻是覺得師傅這兩個字,很熟悉,她甚至是情不自禁的喊出口,卻讓九嬰誤會要拜師。
九嬰仰頭大笑,紅鳶傻了吧唧的跟著九嬰一塊笑,也不知笑些什麼,隻覺得九嬰高興,她也高興……
“有意思。”九嬰收起笑容,摸著下巴,繼續道:“可記得叫什麼名?”
紅鳶搖了搖頭。
“上次聽說,你叫紅鳶,既然做了我九嬰的徒弟,怎麼能用以前的名字?”九嬰繞著紅鳶轉了兩圈,陷入沉思,像個小老頭一樣,雙手背在身後,抬頭看見曆盡滄桑,卻依然皎潔如除的明月:“改名叫夙,曾經的意思。”
收徒弟,九嬰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一是不需要,二是沒必要。殺人就像捏死螞蟻的他,從來都是唯我獨尊,又怎麼會收紅鳶做徒弟?不過,就當養個小狗玩玩,又有何不可?他隻覺的,紅鳶某些方便,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