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麥隻顧抬頭看穹頂上懸下來的幾十盞高低不一的長明燈,那些燈光將整個山腹場地照得亮如白晝,沒有一處陰影。
木青子解釋道:“此處數百年前就有了,那長明燈油,據說是前輩們潛入深海,斬殺了數條黑鱗鮫人熬成油膏做成的,相傳可以燃上千年不滅。”
老麥聽到這樣的軼聞,深感匪夷所思不已。
木青子指著身下石壁開鑿出來的看台道:“我們幾個宗門所處的這五個看台曆史倒是不長,也就不到百年,五大宗門鼎立結盟後,另行開鑿出來的。”
老麥忽然問道:“中土修真界真的隻有五大宗門嗎?”
木青子笑道:“百多年來,入世出名的是我們這五大宗門,隱世的還有一些修真家族,都在雲深不知處,另外還有一些散修,也不知道在哪兒貓著。”
這時,作為本十年盟主的華元宗主滕幾刀開始發話,雖然各宗所在看台相隔不近,但是他的話用真元力發出來,五個看台的各宗門人俱各聽得很真切。
五宗聯盟是一個鬆散聯盟,盟主任期十年一屆,按東西南北中順序輪流擔當,沒什麼約束力,大體能起到一個召集人加主持人的作用,所以這苦工誰也不會去搶,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老麥聽得滕幾刀說話的意思,是指定誰誰宣藥名、誰誰做記室,以及重申第三方裁定等,一說完話,滕幾刀便一屁股坐了回去。
老麥新來咋到,對這一切程序渾不熟悉,全聽木青子調遣,木青子隻管安坐,讓老麥壓陣,準備派人爭搶自家需要的各種藥材。
隻見仙道宗的看台上,站出來一個築基初期的中年人,手持一本手折,翻開念到幾個藥材名字及數量,便退了回去,他便是指定為宣藥名的人。
另一邊華元宗長身而起一個老年門人,約摸築基初期頂端修為,報曰需要那幾種藥材若幹若幹,居然占了方才所念出來藥材數量的大半。
長生宗那邊也站出來一個中年道人,也是築基初期頂端修為,也說需要這幾種藥材,報數超過半數。
接著便是一陣沉默,再沒其他宗門發話,現場就隻有這倆家報數爭搶。
然後,仙道宗站出來一個老道,作為第三方裁定人,揚聲叫他們兩家派人上場中兩座鬥法台,比鬥決定藥材歸屬份額。
木青子對老麥說道:“這是固本丹的幾味主藥,我們暫時不需要,所以就不參加爭搶,都是急需的才上,畢竟藥材數量有限,大家都會讓著點。”
老麥點點頭,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盯著雙方走上鬥法台的兩個築基中期門人。
倆人上到各自鬥法台盤膝而坐,隻見長生宗那中年道人抱拳開聲道:“貧道敬老,道友先請。”
華元宗那俗家傳統打扮的老者默默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裱符紙,上麵的符文竟然閃著火光,伸手一揮,符紙飄到空中化成一個巨大的火球,原來他是火屬性修煉者。
長生宗那個道人捏出法訣,舉手招來一陣雨霧,向空中的火球包圍過去,這位竟是水屬性修煉者。
俗語雲水火不相容,華元宗老者的火球與長生宗道人的雨霧很快相遇,一時間大量白霧散出來,那是被火球燒化的水汽。
一時間周邊五個看台的各宗門人,都在伸長脖子看這第一場比鬥。
華元宗老者施放的火符變成的巨大火球,被長生宗道人越來越濃的雨霧困住,無法向前行,他便捏起了法訣,催動火球往前壓。
長生宗道人招來的雨霧,被燒化成白霧更加濃鬱,但是遮擋火球的雨霧濃度絲毫不減。
顯然雙方勢均力敵,已是僵持住,卻見白霧範圍擴散越來越大,白茫茫一片迷蒙,幾乎蔓延到了雙方鬥法台,空中的雨霧漸漸看不見,連火球的光亮也變得隱隱約約。
幾個看台的宗主們遠遠對視一眼,於是作為第三方的仙道宗主靈淄子出言道:“比鬥勢均力敵五五開,算平手吧。”
同樣是第三方的金石宗主木青子也適時出言道:“嗯,也隻能是判為平手。”
正在催著真元力比鬥的雙方聽到第三方的仲裁,便緩緩地收回法力,巨大火球回到華元宗老者麵前,變回了一張黃色符紙,隻是比方才暗淡了一些,那長生宗道人所招來的雨霧,也漸漸地煙消雲散。
老麥看了這首場比鬥,不由也有些明白,兩個相隔甚遠的鬥法台,顯示鬥得是法力修為,沒有近身肉搏的行為,更無性命之憂,跟抻量對方修為差不多。
接下來的幾場比鬥,更像修為法力上的切磋,總是對某幾種藥材需求大的宗門贏,對方隻像上去陪練一般,派個弱點的門人去應付幾下,便即認輸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