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用一種憐憫和同情的口吻對靳月敘述完，目光中已經不見了昨天見到玉翠報信兒時的氣憤，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不忍。
靳月心中無奈，別看汀香那麼潑辣活潑，芷蘭如此穩重嚴苛謹慎，李嬤嬤如此的聰明智慧，而她們之前都遭受了不少來自她院的欺負和辱罵，甚至是陷害和鞭打，可也照樣還是靠著頑強的意誌挺過來了。
如今終於找到罪魁禍首，可是她們卻都動了憐憫之心。
並非是靳月狠心，那要看對待什麼樣的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靳月也知道玉翠並非是大奸大惡之人，可歸根到底，她還是做了對不起落霞院的事情，也做了讓靳月差點兒失去清白的事情。
玉翠，要為此付出代價。
不論玉翠是因為什麼要替靳明賣命，她已經犯了錯誤，總不能讓她再落霞院繼續犯錯誤，並且是以威脅到靳月的安全為前提。
靳月重新落座，為李嬤嬤倒了一杯茶水，遞到李嬤嬤的麵前。
李嬤嬤受寵若驚地接過，有些感動。
靳月覺得，有必要和她們好好的梳理一下善惡之分的界限，不能隻是因為動了惻隱之心，就放過對她們有威脅的人。
善良是好事，但是要有度，更要在合適的時候使用它。
“奶娘，你坐下吧。”靳月示意李嬤嬤落座在剛剛二夫人坐過的地方。
李嬤嬤連忙將手中的茶盞放置在桌子上，搖頭擺手道：“不不，小姐，這可萬萬使不得。”
靳月無奈，唬著臉道：“我說使得就使得，讓你坐你就坐，怎麼，奶娘現在連月兒的話都不聽了？”
李嬤嬤動了動嘴唇，卻是想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再來反駁小姐，唯有遵從小姐的話，乖乖地坐下來。
靳月深吸一口氣，極為耐心地說道：“我知道，奶娘你有一顆善良的心，這份善良的背後也是替汀香考慮，畢竟那麼長時間的好姐妹，這樣的背叛對於汀香來講是個打擊。相比汀香也不想因為此事和玉翠分離，但是又不能接受她背叛了我們的事實。汀香現在很痛苦，不僅僅是因為手上的傷而令她夜不能眠，還因為她舍不得失去玉翠，卻又忍受著背叛的痛苦。”
李嬤嬤低著頭不說話，小姐把她們心中所想的都說出來了，汀香的確舍不得玉翠，但是也同樣接受不了她的背叛，故此昨天晚上的失眠最大的原因還是在於此。
“汀香是個倔強而堅強的孩子，她怎麼會僅僅因為手上的傷就讓大家都睡不好覺呢？所以我想，一定是她意識到玉翠即將離開，想要和她多相處一段時間。”靳月說出了所有真相，李嬤嬤沉默著，也默認了靳月所說的話為事實。
靳月歎了口氣，她猜的果然不假。汀香那個丫頭啊，同樣的心地善良。
“關於玉倩的處理你們都看見了，我並非沒有給她留後路，最起碼，我為她保住了命，今後如何要看她自己的了。玉翠同樣的道理，我一樣不會堵死她的後路，更加不會讓大公子知道玉翠的身份已經被我知曉，隻是，玉翠的離開恐怕要換一種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