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陸向東鬧了個大紅臉,不歡而散之後程峰載著嘉逸回家去,可能是剛剛退燒,本來就虛弱,也可能是因為醫院裏的事情而情緒不佳,嘉逸一路上一言不發,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程峰也不去打攪,一路靜默,一直到進了家門。
“程峰,剛剛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心裏掙紮了很久,嘉逸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
“什麼事?”程峰端著溫水和藥片遞給嘉逸。
“陸向東,你沒有發現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麼?”嘉逸接過藥片和杯子,卻不著急吞下去,苦惱的揚著臉看著程峰。
程峰坐到嘉逸身邊,示意並看著她把藥吃下去,然後才反問:“你還是在因為他對畢夏的態度生氣麼?”
“你先別管他對畢夏態度的事情,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手指?”
“手指?”程峰想了一下:“哦,我有看到,向東說是他摔倒的時候碰傷的。”
“你還記得那天在醫院,畢夏縫完針之後和我們說的事情麼?”
“記得,你是說……”程峰隨即明白了嘉逸的意思:“不,我想那恐怕是巧合罷了!雖然我認識他時間不算很長,向東這個人個性又特別,但我覺得他不會是那樣的人。”
“我也很希望自己想多了,可是很多事情讓我心裏有些不安。”嘉逸憂心忡忡的把那天在圖書館看到聽到的事情,以及今天在醫院裏畢夏告訴自己的話都將給程峰聽。
聽完她的講述,程峰皺起眉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恰好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安長埔打來的,程峰連忙接聽起來。
“喂,長埔,是你和雷子那頭有發現了麼?”
“頭兒,我倆暫時沒有什麼進展,我是打電話告訴你,傍晚的時候法醫那邊打電話來說有新的發現。”安長埔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振奮。
“什麼發現?”程峰因安長埔的話而在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在陳蓉的身上法醫找到了幾根脫落的體毛,暫時還不知道是不是她本人的,所以法醫決定要送去進行DNA比對,如果不是陳蓉身上的,那或許可以作為我們尋找真凶的重要線索!”
“太好了!”程峰精神為之一振,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也是好的,如果這幾根體毛會是一個突破口,那麼殺害陳蓉的真凶就可以很快被抓獲了,不過眼下程峰更加關注的是另外三起殺人案的線索:“你和雷子今天查的怎麼樣?”
“有了一點點眉目,不過還什麼都不能確定,明後天就可以查清楚了,”安長埔似乎怕話說的太早會擾亂了程峰的判斷:“等有準確消息了我們再向你彙報吧!”
“這樣也好。”
“對了頭兒,聽田陽說嘉逸發燒去醫院了?她好點了沒有?”
“打過吊瓶,現在暫時退燒了,有我在,沒事的。”程峰謝過安長埔的關心,也不忘叮囑他:“你也早點休息,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查案辛苦,把本錢先保住!”
掛斷電話,程峰略微鬆了一口氣,伸手把身旁依舊愁眉不展的嘉逸攬在懷裏:“別胡思亂想了,你注意到的這些我會留意的,但是這些並不能直接說明任何問題,調查的事情交給我,你昨晚就沒有睡好,今晚早點睡,明天我還得請你這個專家一起去公安局看‘錄像’呢!”
“我真希望今天的事情是我想多了……”嘉逸苦惱的歎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邊是給你發著郵件叫囂的連環殺人凶手,一邊是突然鬧的這麼僵的師生兩人,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都會解決的!一切有我!”程峰撫著嘉逸散在腦後的長發,輕聲安撫著。
“你介不介意我今晚開著門睡?”嘉逸略帶尷尬的觀察著程峰的神態:“昨晚那個噩夢到現在我還心有餘悸,開著門我能看到你在外麵,這樣感覺好一點。”
“傻丫頭!”程峰寵溺的拍拍嘉逸的頭。
帶著一身疲憊,嘉逸躺在被窩裏,從半開的臥室門,她能看到程峰坐在客廳裏看報紙,連環殺人案被報紙轉來轉去,報道了很多遍,這幾天程峰一直抽空瀏覽與案件有關的新聞報道,無論電視還是報刊上的。嘉逸知道,他一方麵是想要了解這件事情在社會上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是否已經引起過度恐慌,另一方麵,媒體的力量不容小覷,有時候他們反而能夠挖掘出一些鮮為人知的小道消息。
瞥見他專注看報的身影,嘉逸心裏就感到無比踏實和放鬆,困倦和疲勞讓她的大腦暫時停止胡思亂想,漸漸模糊了意識,墜入深沉的睡夢之中,並且難得的無夢好眠,一覺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