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醫院裏辛蕊因為陸向東而受驚之後,她的情況又出現了反複,醫生很鄭重的告訴程峰,除非他們想要辛蕊最後落得精神分裂,否則就不要打算近期內再對她進行任何形式的盤問。
而事實上,程峰他們最近也沒有閑暇去惦記著辛蕊這一條線索,一方麵這姑娘那一天的狀態程峰是看在眼裏的,另一方麵,這一段時間重案組的幾個人一直很忙,至於忙著查什麼,就連嘉逸都不曉得。
她隻知道,程峰不說,一定有他的理由,加上隨著五月的到來,J學院的教學任務也加快了節奏,嘉逸應付自己的本職工作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值得欣慰的是,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這半個月左右,惡靈殺手一直很沉默,沒有給程峰發郵件,也沒有再對哪個倒黴的女人下手。
隻可惜,就在大家都鬆一口氣,漸漸踏實下來的時候,有一個人的生活卻反而被攪的亂七八糟。
這個不幸的人就是陸向東。
自打他被帶去公安局進行盤問,並且扣留長達48個小時才因為證據不足無法定罪而釋放之後,這一件本來沒有幾個人知道的事情卻好像長了腿一樣不脛而走,在J學院上上下下傳了個遍。從那之後,陸向東原本的平靜生活就算是與他揮別了,過去因為他的個性太奇怪,在辦公室裏頭,雖然也很少有人和他聊天扯皮,但也同樣沒有人會去多留意他。現在不同了,他周圍的人,尤其是以女性尤為突出,連日常最基本的交流都恨不得能免則免,開會討論的時候,院長也會不自覺的越過他,避免溝通,同事別說約吃飯打牌這一類了,就算是會餐,都私底下互相通知,倒是嘉逸看不下去了,把時間地點通知了陸向東,而他出現在飯店裏的時候,所有人別提多麼吃驚了,嘉逸也因此被女同事私底下埋怨了很久。
如果事情隻是這個樣子的話,陸向東或許並不會覺得有多麼難過。沒有言語溝通,他也樂得清靜,偏偏這些不肯和他好好說話的人,卻喜歡有事沒事的偷瞄,他經常在看看書突然一抬頭時,能看到辦公室裏頭兩三個人慌張的移開目光。
走在校園裏,從前完全無懼陸向東一張冷臉,喜歡圍前圍後的那些女生,現在見到他也隻是訕訕的打招呼,然後三三兩兩的避著走。
J學院裏,大家都相信,陸向東與之前那四起變態又血腥的凶殺案一定有什麼關聯,被警察找到線索,抓進監獄,這些是遲早的事。
有一次,嘉逸甚至在上課前聽見有幾個女生一起議論,一個女生說:“你看他平時對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冷冰冰的,分明就是一副變態樣嘛!一定是以前受過什麼情感傷害,所以開始表麵裝成排斥女性,心裏卻恨的牙癢癢,所以才找機會下手殺人的!”
而另一個也忙不迭的點頭讚同朋友的觀點:“是啊,以前看他對女生不假辭色的酷樣,私底下還有人傳說他其實是愛男人的呢,結果弄了半天,居然是個變態!學校太不負責任了,怎麼能讓一個心理變態的人來當老師呢!”
幾個女生議論的熱火朝天,冷不丁回頭看到繃著臉的嘉逸,嚇了一跳,而嘉逸也同樣聽的火大,當老師這麼久,第一次對學生發了火,把幾個女生訓得戰戰兢兢。
對於陸向東的事情,嘉逸其實這段時間心裏也一直很困擾,之前很多線索都是矛頭直指他,正因為如此,程峰才會把陸向東叫去公安局盤問的。他們兩個的談話內容,程峰始終絕口不提,陸向東那邊嘉逸自然更加不方便詢問。
雖然前陣子陸向東屢次嘲諷程峰讓嘉逸感到非常火大,但是主觀情緒是一方麵,認定某一個人是變態殺人狂,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天在課堂上嘉逸對學生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帶著一肚子火從教學樓回辦公樓,半路上遇到從圖書館出來的畢夏。
畢夏老遠就看到陰沉著臉的嘉逸,連忙追上來和她打招呼:“劉老師,下課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嘉逸歎了口氣,把剛剛的事情說給他聽。
畢夏聽嘉逸講到幾個女生對陸向東的說法時,也斂起笑容,皺起了眉頭,等嘉逸說完自己對學生頭一次發脾氣的經過之後,他深深的歎了口氣:“她們這麼說實在是太過分了!陸老師這個人的性格的確不太容易親近,可是他絕對不會是那麼壞的人,別看他平時不愛吭聲,實際上是外冷內熱的,骨子裏頭比誰都還更愛憎分明,正義感超高的!說他是壞人,我第一個不相信!”
“是啊!我也不信!”嘉逸很讚賞的看畢夏一眼,難得他沒有因為之前與陸向東的摩擦而產生主觀的敵意,反而還選擇相信自己的導師:“我一直在想,如果陸向東真的是凶手的話,以他的智商,怎麼會不知道掩藏自己的特征,反而還暴露出來,這不是授人以柄麼!所以越是他越是因為這些因素被懷疑,我就越覺得,他可能是被人嫁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