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做什麼?獅子狩獵之後,會怎麼對待獵物?當然是吃掉了!”
畢夏笑的心滿意足,仿佛在回味,嘉逸感到寒毛直豎,見畢夏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反應,隻好牽動僵硬的麵部肌肉,擠出一個比哭還不如的笑容:“你,開玩笑的吧?”
“當然不是,全世界有幾個人能有品嚐人肉的機會呢!我還特意為你留了一些呢,喏,就在你的碗裏!”畢夏噙著笑一指嘉逸手上的餐盒。
當啷——。
嘉逸一驚,手猛的一抖,餐盒直接從手中滑落,扣在地上,而她本人更是無法抑製的幹嘔起來,幸虧作為一個被綁架的人質,她本來就沒什麼心思吃東西,剛剛隻是有一搭無一搭的撥弄食物,沒有怎麼吃,胃裏也早就空蕩蕩的隻剩下胃酸而已,這次避免了吐自己一身,讓場麵更加狼狽的下場。
“嗬嗬嗬,看把你嚇的!”畢夏瞥一眼地上的餐盒,抬腳用力把它踢向牆角,餐盒撞在牆上發出咚的一聲,他隨意的抓了幾張舊報紙鋪在食物殘渣上頭,從衣兜裏掏出一塊手帕,拉過嘉逸的手,幫她擦拭上麵的菜汁,動作溫柔的就好像一個體貼的情人。
嘉逸看著他,心裏麵除了恐懼之外,還有深深的疑問,不管畢夏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都想冒險問一問。
“為什麼要挑釁程峰?為什麼要每一次都發郵件給他?”
畢夏聞言,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抬眼譏誚的盯著嘉逸:“程峰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讓你到了這種時候,都還惦記著?”
嘉逸不語。
畢夏似乎也沒打算聽到什麼答案:“論外貌,他隻不過是個武夫,是個粗人,除了有一身製服撐門麵,還有什麼能比得過我?論學識,他不過是一個警校畢業的小警察,而我是博士!論相處時間,我比他更早遇到你、認識你!論智商,嗬嗬,不用我說,結果已經在眼前呢,我們的神探不但破不了我做的案,就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那麼愛你,你卻躲躲閃閃,當我是洪水猛獸,他勾勾手,你就立刻奔過去!你倒是給我說說,他到底哪裏好過我?”這樣的話題撩動了畢夏心裏的不平,他兩隻手分別握著嘉逸的手腕,死死的攥著,力氣大的幾乎要把她的手腕折斷了。
因為他是人,是個有正義感,有責任感,更有血有肉的好人,不像你,披著人的肉體,內心卻已經成了魔鬼!
這是嘉逸的心裏話,但她不敢說出來,她不由的想到陸向東那次對程峰說的話,他叫程峰不要太自以為是,當時自己很憤怒,覺得是陸向東在嘲諷,現在才明白,那是一種暗示,畢夏做這些根本不是為了報複程峰,更不是因為程峰而騷擾自己,恰好相反,他是因為自己而去向程峰發起挑戰的!
手腕被鉗製住,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她眼前這個人有多麼的嗜血和殘忍,艱難的做出一個吞口水的動作,緊張情緒讓嘉逸的嘴巴和嗓子都幹涸的幾乎要皸裂開一樣,她努力保持平靜的語氣:“畢夏,你這又是何苦呢?剛剛你自己不也說了麼,這不過是一種執念,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好,你隻是不甘心罷了!”
“沒錯,你說的沒錯!”畢夏眼神一黯,突然鬆開嘉逸,謔的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你不配讓我為你做這些!你太讓我失望了!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出一副純潔的假象來欺騙我?耍我很有趣麼?”
嘉逸把心一橫,打算賭一下運氣,賭畢夏因為對自己的複雜情感而不會輕易的要了自己 的命。她用力的深深吸一口氣,抑製一下自己的顫抖:“為什麼說我做出純潔的假象?那你倒說說看,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和她們一樣,根本不懂感情,還喜歡玩弄感情!你們都是淫蕩的!”畢夏臉漲的通紅,聲嘶力竭的衝嘉逸吼叫:“所以你們都該死!像她的人都該死!”
眼前的這個人,兩眼通紅,表情猙獰,與平日裏溫文爾雅的畢夏簡直判若兩人,與之前那副誌得意滿,貓戲弄老鼠一樣自負的狀態也完全不同了,嘉逸看得出來,涉及到這個“她”的時候,畢夏的自控力就會瀕臨崩潰,情緒幾近瘋狂,這是種危險的征兆,但是也有可能是機會,就看有沒有勇氣去拚一拚。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徹底激怒了他,讓他不顧原本的計劃,直接殺掉自己。
對自己而言,嘉逸並不覺得這種結局和畢夏按照他的原計劃進行相比會有什麼差別,從被綁架來到現在,畢夏所表現出的情緒狀態,除非程峰他們找到自己,否則自己的命恐怕就隻能交代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