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丁三娘沒察覺到慕大小姐的異樣，她關心的說：“三月天夜裏寒露重，咱們還是回屋裏說話，王爺在屋裏等候多時了。”
“王爺？”慕大小姐喃喃重複。
丁三娘替昭浩康美言：“前幾日王爺不在府中，得悉大小姐尋他，今兒辦完要事回來第一時間就親自來找大小姐了。”
慕大小姐沒接話，滿肚子的思緒翻江倒海，她此時看上去麵容略顯慘白，神色有些恍惚。
“怎麼了？發生何事？”跨進門口的第一眼，昭浩康就察覺到慕大小姐不對勁，她失去了昔日的神采飛揚。
“王爺來了？”慕大小姐滿腹的話竟然不知道如何起頭，一開口竟然罕有犯起了糊塗，問了一句廢話。
昭浩康愈發察覺到不對勁，他伸出雙手捏住慕大小姐纖細的肩頭，語氣認真而又嚴肅：“到底發生了何事？說出來！天塌下來還有本王替你撐著一半！”
慕大小姐抬眸，怔怔望著昭浩康。
瞧著他深邃而關切的眼神，她萌生出想撲到他懷裏痛痛快快哭一場的衝動。
是的，咱們素來強勢的慕大小姐，這會兒被各種情緒糅雜在一起，她有一種欲哭無淚的無力感。
經曆了日頭種種的生死、慘狀、酷刑，銅皮鐵骨的人都有疲乏的時候，此時就是慕大小姐想躲起來不願示人的脆弱時刻。
“乖，坐下來慢慢告訴本王！”昭浩康伸出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頂。
慕大小姐深吸了幾口氣，穩住一團亂的情緒，她沙啞的開口：“世蘭死了，是為了救我而死！”
昭浩康與丁三娘聽後都頗為吃驚。
丁三娘喟歎：“昨日裏才見過啞婆子，誰知她竟然真的一語成讖，真是……”
丁三娘說不下去了，悲戚的情緒慢慢在她心裏發酵。
昭浩康尚且算是冷靜的，他遞了一杯熱茶到慕大小姐手裏，細聲安撫：“慢慢說！”
慕大小姐將今日種種，由頭到尾給他們述說了一遍。她說得很仔細，語速是少有的緩慢，一邊說慕大小姐也一邊在思考，她怕錯漏了任何蛛絲馬跡的地方。
“坤鳳宮裏走出去的人企圖在紫雲宮毒害你？”昭浩康這句話說得有些拗口，他眉頭深鎖，心裏也在不斷琢磨細節。
“應當不關皇後的事。”慕大小姐回憶起皇後對付艾華的場麵，那血淋淋的場麵雖然過去，她的心還是驟然緊縮了一下，“皇後當作眾人的麵動了那麼大的酷刑，理應就是要撇脫自己的嫌疑。”
“皇後要毒害你，的確沒必要繞這麼大彎子。”昭浩康也讚成這個說法。
“那就是關淑妃了？”丁三娘在旁問。
慕大小姐搖頭，她轉述了皇後的意思，關淑妃有嫌疑，但也不過隻有一半的機會。
這件事錯綜複雜，又牽連甚廣，一時半會很難找到頭緒。
慕大小姐頗為心煩的說：“宮裏牛鬼蛇神互相撕咬那是她們的事，最無辜就是世蘭白白丟了性命！”
昭浩康拍拍她的肩頭安慰：“別太自責了，世蘭這麼做也是為了報答你曾給過她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