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空做相思字5(1 / 3)

琉璃把玩著手上的桂枝,忽然開口:“父皇,母後什麼時候回來,快中秋了呢。”

蕭允皺了皺眉頭,似乎珍妃已經派了使者去北冥國,但是一直都沒有消息回饋。

“皇上!”水晶福了福身:“使者已經來了書信。”

“哦?”蕭允一手扶好琉璃,一麵轉過身來看著水晶,有些意外:“朕怎麼不知道?”

水晶垂下眼簾:“那人是珍妃的心腹。”

蕭允點點頭:“有什麼消息?”

水晶遲疑了一下:“據說皇後要嫁給無憂公子!”

蕭允的眸子一沉,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這個女人要搞什麼鬼?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後,現在私自一人跑到北冥國去了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嫁給別人!

蕭允的一隻手已經慢慢的握成了拳頭。

一揮手狠狠打在了離他最近的那棵桂花樹上,那桂花樹被他打得花枝亂顫,細碎的花朵如下雨一般灑落了他一身。

“你相信嗎?”蕭允冷冷的開口。

水晶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信還是不信,按照無痕的性格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也要看對方,對方是蘇無憂就另當別論了,她為他做過的不尋常的事情已經不止一兩件了。

“你也沒辦法肯定?”蕭允有些苦笑,誰叫自己的對手是蘇無憂呢?

那個能文能武,還溫柔善良,會哄無痕開心的蘇無憂,怎麼看都比自己值得無痕托付終生,第一次蕭允有了不自信的感覺,全天下誰他都可以不放在眼裏,但是在蘇無憂麵前,奪得無痕的歡心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父皇!”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桂樹上的琉璃開口了:“兒臣不想失去母後,她是兒臣的母後,你把母後接回來吧。兒臣想她了!”

琉璃都知道想她了,自己如何不想?

蕭允陰沉著臉,一句話都沒有說,甩下水晶和琉璃兩個人,一個人徑直回了皇宮。

“少羽……”蕭允招來朱少羽道:“朕想偷偷去一趟北冥國,這裏就需要你幫我打點一下,找個和朕身影很像的人來,另外你要給朕盯住了萬策和蘇經緯……”

“皇上!”朱少羽開口想阻攔。

蕭允對他擺擺手:“你留在這裏,隻有你,朕信得過……不用跟著朕去,朕就一個人去……諒,無痕也不敢對朕怎麼樣。”

朱少羽無奈的放棄了勸說。

蕭允脫下金色的龍袍,換上青藍色的便服,這是上次無痕再霓裳坊幫自己挑選的那匹布料所作的衣服,蕭允伸手慢慢的滑過那布料,想到了無痕當時婉轉的眼神,心裏不由一陣蕩漾,那樣的眼神是深愛自己的人才會有的吧。

蕭允挑選了最好的寶馬,一揚鞭子趁著夜色朝北冥國奔去。

竟然粗心到沒有發現一雙鷹一樣的眼睛頂住了他的背脊。

“想不到他也有弱點。”

“溫柔鄉英雄塚。”

“我們要好好利用一下他的弱點。”

“我可不想看著蕭家就這麼簡單的得到了天下……”

蕭允不吃不喝一天一夜趕路,甚至在偏僻的地方動用了法術,終於在最快的第二天的下午北冥城門關上的最後時間趕到進城。

城裏果然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到處都掛著在恒朝隻有達官貴人家才能掛的紅色宮燈,一盞盞在夜色中如同紅色的瑪瑙。

想起上次自己和無痕再二月二的事情,蕭允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回憶原來是那麼的甜美,他故意繞道去看了那座人煙罕至的橋,在那橋上兩人曾經緊緊相擁,還被人誤會為斷袖,想到這裏蕭允覺得有些動容,那樣的瞬間讓他覺得很溫暖,很珍貴。

如果上天再給自己一次好好愛無痕的機會,他一定會竭盡其能的去愛她去嗬護她,再也不會讓別人傷害到她一絲一毫。

其實現在慢慢強大起來的無痕,似乎已經不再需要自己保護,去嗬護了,萬穆都不是她的對手了,誰又能輕易的傷害她呢?

想到這裏,蕭允的心情又灰暗了下來,轉身欲走,一個少年忽然拉住他的袖子:“這位大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蕭允看著那個少年,不過是十八九歲的模樣,低頭手裏拿著一封信,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手中的汗水已經有些沾濕了信封的封皮。

“什麼事情?”蕭允問道。

“能不能幫我將這封信給對麵的那個姑娘?”少年紅著臉,低著頭指著不遠處一個在水邊放孔明燈的姑娘。

“今天……”蕭允遲疑的問。

少年有些驚訝的看著蕭允:“大哥是外地來的吧?”

蕭允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看來他對北冥國的習俗還是不大了解。

“今天是八月初九,男子女子如果有中意的人,都會出來換信相會……”少年轉移了話題,臉上的粉紅退卻了不少。

原來如此,蕭允點點頭,從那少年的手裏接過書信,走到不遠處的那姑娘身邊,將那封信交給她。

那個姑娘感激的對蕭允笑笑,然後拿著信歡天喜地的走向了那個少年。

蕭允看著兩人攜手相去的背影,忽然有點羨慕,羨慕平凡人的恣意和灑脫。

蕭允一路上看到人來人往的商賈,有賣好吃的有賣好玩的,十分的好奇,不自不覺中買了一懷抱的東西,有桂花鴨,有桂花糖,還有女子的手鐲,發釵,脂粉。

忽然周圍的人群產生了湧動,如魚群找到了有人喂食的地方,一個勁的往一個地方湧去。蕭允雙手護著包袱,狼狽的被人群擠著往前。

一陣鑼鼓一陣鞭炮,在一排排的生肖燈籠隊伍之後,無痕騎著高頭大馬,身上穿著大紅的衣服,身後跟著無憂,也是一身紅色的衣服,緊接著還有一頂紅色的轎子。

“公主萬安。”蕭允還沒反應過來,這群人已經開始的山呼。

從他們的聲音和激動勁裏,蕭允可以看出北冥國民眾對無痕的崇拜和崇敬,這或多或少的給蕭允帶來一點點自豪,不管無痕是怎樣的態度對待自己,但是她始終是自己的皇後,他並不介意將北冥國給她來管理。

但是她和蘇無憂一身紅衣卻是狠狠的刺入了他的眼睛,她是自己名正言順的皇後,自己的女人,怎麼可以和其他的男人走的這麼近?

蕭允手一緊,卡擦一聲,感到懷裏的一個瓷娃娃破碎開來。

他沒有在這裏動手,他還是要麵子的。

他就像是千百個崇拜無痕的普通民眾一般,隨著人流跟在無痕和蘇無憂的背後。

隨著這路越走越遠,直到走到了城的另一端,一座富麗堂皇的院落前,才停下來。

蕭允看著慢慢散去的人群,一個輕巧的鷂子翻身就飛上了那院落的院牆頂,順著那院牆定,走到了正殿,正殿裏麵掛滿了紅色的絲帶,還有碩大的花球,正中間的牆壁上赫然的貼著一個“喜”字,這個字然蕭允恨不得有馬上衝上去,一把撕碎的念頭。

見無痕和無憂公子走了進來,一個滿頭珠花的喜婆拉著二人的手:“你們可來了,再遲一點就耽擱了吉時了呢。”

無痕和無憂相視一笑,跟著那個喜婆走到後院,這時候樹下先生和風華公主卻走了出來,可以看出來風華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沒多久又走出來子弗,一臉不放心的看著風華搖頭道:“你都這麼大的肚子裏,還湊什麼熱鬧,萬一有個閃失……”

風華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子弗:“還早呢!你找什麼急,再說今天可是個大喜的日子呢,我為什麼不能來湊熱鬧?”

子弗伸手摸了摸皺在一起的自己的眉頭,隻好求助樹下先生:“先生,您也由著她胡鬧!”

樹下先生擺擺手,捏著白胡子笑道:“嗬嗬,無防無妨,還有兩個月才生呢……老夫今天給公主看過了,脈象平穩,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子弗搖搖頭,有這個老活寶在這裏天不怕地不怕的陪著風華瘋,還真是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隻好站在風華的背後,雙手搭在她的雙肩上。

蕭允覺得心裏有點悶,自己在無痕懷孕的時候,似乎沒有像子弗一樣緊張過,甚至沒有時間陪在她的身邊,原來自己做為一個丈夫,還有很多很多沒做到的地方。

就在兩個人坐定之後,賓客陸陸續續到了,每個人都和風華和樹下先生道喜,雖然沒有點到無痕的名字,但是聽他們的言辭可以肯定參加的婚禮是一個將軍和一個公主的婚禮。

蕭允咬牙切齒,自古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但是至少也不能停房續娶,這個無痕倒是比男的還要大膽,一用力,自己懷裏的瓷娃娃又碎了一個。

一陣喜樂過後,來賓都差不多來齊了,坐滿了座位,這時候一陣奇怪的音樂響了起來,這音樂蕭允從來都沒有聽過,但是歡快讓人心底湧起來一種喜悅幸福的感覺。

接著是穿著一身紅衣的男子和女子隨著音樂,走上了紅地毯,那女子蓋著蓋頭看不見麵目,那個男子帶著琉璃冠,密密麻麻的珠子也擋住了他的容顏。

蕭允的的目光死死的纏繞在那個女子的身上,恨不得立刻就飛身下去將那個女子碎撕萬段,吃入腹中方甘休。

當然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在房梁上呆著這麼一個眼睛裏冒著刀子眼神的蕭允。

蕭允也沒有注意到,其實無痕和無憂已經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就在樹下先生為兩人牽好紅綢的那一刹那,蕭允摸出胸膛裏碎裂的瓷片,隨手一揮,就生生將兩人剛剛牽好的紅綢削斷。

“誰?!”樹下先生走了下來,從懷裏掏出一個暗器朝房梁上飛去,別人看不見是誰這麼快的出手,但是樹下先生卻能夠感覺的到是那個方向。

“什麼朋友來參加婚禮,還要鬼鬼祟祟?”風華也站起來。

子弗緊張的站到了風華的麵前,護著這個寶貝。

蕭允一不做二不休,從梁上一個飛身下來,拽著新娘子的衣服就準備往外飛去。

那新娘子好不惱火,伸手就往蕭允的手腕砍去。

“啊?搶新娘子了!”眾賓客在愣神了一瞬間之後,終於明白出了什麼事情,七七八八的站了起來,會武功的人,帶兵器的人,都抽出家夥,朝那個來人圍了過去。

竟然敢到北冥國來鬧公主的場子?!真是大了膽子。

蕭允一隻手牽著新娘子,一手和新娘子的一手搏鬥著,新娘子也不是一個好欺負的角色,伸出繡花腿就往蕭允的膝蓋踢去。

蕭允拉著新娘子的手,微微一撤一躲閃,身影敏捷地一躍落在了高處的櫃子上,幾乎是同一瞬間,大廳被一股藍色的火焰照亮。

“你要幹什麼?”那新郎一手揮掉頭上礙事的珠帽,也不畏懼那詭異的藍光,反而迎著那光的源頭,一掌就向蕭允劈去。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蕭允冷笑著,手指一揮,那藍光突然暴漲,新郎瞟了一眼手邊裏被藍光燒化了帷帳,隨即眯起眼睛冷笑起來:“我以為是誰?原來是皇上千裏迢迢來鬧事!”

蕭允奇怪的一抬頭,對上那新郎滿是深意的眼睛,這個男子並不是蘇無憂,那麼無痕為什麼要嫁給一個不是蘇無憂的人,她竟然這麼快又喜歡上了其他的人?

真是該死,難道自己就這麼沒有魅力嗎?

蕭允沒有啃聲,他在梁上等樹下先生和風華說話的時候,已經伸手將自己的臉蒙了起來,就算是來人知道自己的底細,知道自己的武功來曆,但是並不表示其他的人都會相信他的話,於是故意壓低了聲音,側臉對著新娘子道:“你就這麼缺男人嗎?這麼醜的男人你也要?”

蕭允不屑一顧的聲音嚴重的激怒了新郎。再次飛身過來,樹下先生冷笑道:“老夫也來助你一臂之力。”於是手指一彈,一道光圈將新郎團團圍住,因為這道光圈,蕭允發出的法力竟然無法傷害到他。

以至於他再次飛身一掌而來的時候,蕭允隻得抽出手來,和他掌掌相抵,拚內力,風華看新郎拚盡了全力而且有樹下先生的幫助,也不能絲毫的占那男子的上風,於是對身邊的子弗道:“你去幫將軍一把。”

子弗有些不放心的看著風華道:“我看我還是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好!”

風華翻了個白眼,對他道:“我自己會自保,而且胡涓涓不是在我旁邊嗎?沒事得,難道你就看著那個人來搗亂,姐姐沒麵子我也沒麵子,要是她趕來看到出了這麼大的茬子,不知道怎麼說我呢!”

風華說完狠狠的從背後推了子弗一把,子弗無奈,隻好提劍上前,穿過白光,一劍如出水遊龍挑向蕭允的胸口。

原本準備上前幫忙的人,見駙馬爺都出手了,也就站在原地看起了熱鬧來,有些好事者還不免評論一番:“你看大將軍的手還是受過傷的,超過五十招,掌法稍形緩慢。”

蕭允也聽到了那些人的議論,冷笑著挑釁:“掌法雖妙,終究年紀老了,難以持久。”

新郎不過是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被蕭允說年紀老了,而且是在自己的婚禮上,當著自己的妙人兒,這可如何不讓他惱火,手上加足了內力,當即急攻數掌,招招都是拚命的招數,劈到第四掌時,猛覺收掌時右臂微微一麻,內力運轉,不甚舒暢,不由得大驚,知道這是自身內力的幹擾。

蕭允一隻手和新郎搏鬥著,一隻手拽著新娘,那新娘在一瞬間就被蕭允施展了法術,一動也不能動彈,還空出腿來不時的踢飛子弗刺來的劍。左躲右閃,非但兩人傷不了他,而且怎麼看他還占上風,逼的兩人漸漸的體力不支。

新郎心知再鬥下去,對方深厚的內力發將出來,自己勢須處於下風,眼見蕭允左掌即將拍到,一聲呼喝,左掌迅捷無倫的迎了上去,拍的一聲響,雙掌相交,用足了十成的功力。

蕭允內力一吐,新郎迎上去的那一拳還沒挨到他的身體,就被突然爆發的內力彈出了半丈之遠,重重的撞上了桌子,速度之快,以至於那些看客都沒來得及接住他。

“有點真本事。”子弗冷笑道,加快了手中的劍法。

“輪不到你這個毛頭小子來評論。”蕭允冷冷的開口,雙手一擺,手中的藍光忽然大盛,像是一隻手,生生的掙紮中將樹下先生設置的白色禁忌撕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