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片時噩夢中,恍若地獄三千年。
披衣起身行至窗前而立,便是一園的桃色繾綣。
身著大紅錦衣的女子,站在紛然而落的繽紛裏,身形削弱,眉目如青山遠黛裹上了濃重的愁雲,滿心的悲涼。
女子站立許久,身形有些個僵硬。
略微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白韻翩然回首,便往望進了一雙如湖水深潭般的眼睛裏。
白韻展顏一笑:
"八月。"
八月看到白韻向自己的方向望過來,略微的點了點頭,想到有些個不妥,又行了個禮。
白韻遠遠地站在窗前的桃樹下,隻是笑,卻是不進去。
八月見白韻似乎有很多是話要與自己說,便出了屋子。與白韻並肩站在桃樹下,沉默不語。
"江湖之天,暗淡無光。演帝荒淫。廟堂與江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白韻瞥了一眼八月,見八月挑眉不語,繼續自顧自的道:
"一直以來我總是滿懷著希望。希望著有一天,能夠有一個江湖俠士,來行俠仗義。來為江湖主持正義。讓我們這些個苟且偷生的螻蟻,有一線生機。"
見八月想要發話,白韻抬手示意,禁言。繼續道:
"曾經,有一個白衣如華的人,站在我的麵前,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臨江謫仙。從那一瞬間開始,我便將他視為我心中的神。我希望我的神能夠為我主持正義。"
白韻忽然苦澀的笑了一下。繼續道:
"卻看見喜堂之上,他高高在上的坐在那裏,冷眼望著我與一個禽獸成親。"
頓了頓。"更可笑的是,即便是這樣,我也是不會後悔喜愛他。"
取下腰間纏繞著的紅的研豔的鞭子,遞與八月道:
"若是見了他,將這個交給他。與他說,我不會後悔的。任何事我都可以幫他。"
八月神色古怪,歎了口氣道:
"你既是喜愛他,便親自與他說便是。交予我又是為何?"
白韻微笑離去,風中傳來了溫柔的低語:
"世子,正在找你。"
八月聽後,了然。
陰沉的看著手中的鞭子,暗歎:
白韻真是好心機。
世子尋我,便讓我自己送上門去,真真是,處處為世子著想,完全不顧他人的性命。
沉思之際,屋裏走出來一個人,歡喜的撲向八月,癡癡地笑。
"八月的病好了麼?不痛痛了麼?"
"小池。"八月溫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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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重醫。
夜晚靜寂,五感清明。益發的可以感受到一股子草藥味。
身著黑衣的八月,身形如流光般閃過,足尖輕點,飛身向那白府極偏的草廬方向前行。
草廬是白府的禁地。
下人們提到草廬,更是驚恐萬分。
有人私傳,草廬裏住著一個身著白衣的鬼怪,時常從草廬裏傳出來嗚咽的聲音。那淒涼的感覺,就像是冬日裏一盆冷水從頭淋到了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