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的木槿堂,可謂是跟‘低調’絲毫都搭不上邊。
開店,搞了兩天免費問診,搞的幾乎全城病人都去喜寶的店鋪門口排隊,其他醫館裏結結實實冷清了兩日。
收費開張第二日,木槿堂便收到了北平同知張大人家老夫人的額匾,同舞獅子,如盛典一般,讓眾多醫館眼看著心內憤憤——醫館小女大夫,年紀輕輕,就敢這樣張狂,不僅僅如此明目張膽的搶生意,更是絲毫不讓的高調,雖然於理無礙,但是於情,北平的各大醫館,卻都開始不爽起來。
醫士們要說起女大夫曹喜寶,各個都會嗤之以鼻。
這一日,喜寶正坐在醫館裏,門口突然跑來一個少年,急慌慌的衝進來,不等木槿堂的小童招呼,就急切的大喊道:“曹大夫,昨夜有一隊商隊遭了土匪搶劫,整個商隊死的死傷的傷,今天被送進北平城,就在城門口處,人數眾多,醫士不夠,請曹大夫幫忙呢!”
喜寶站起身,朝著那少年看了看,隻見少年灰頭土臉,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衣衫上也盡是血,手臂上的袖子都沒了,一道已經不流血的長傷口就掛在他胳膊上,額頭上也有一塊兒撞傷。
他嘴角還有已經幹涸的血塊兒。
她站起身,走到小少年跟前,不等少年開口,就捏起了喜寶的手腕,診了下脈,她才對身後的芙蓉道:“給他洗洗傷口,讓紫荊縫了,包紮了再放他出門。”
小少年愕然後,忙收回手,想起自己主家現在還在昏迷,自己身上分文沒有,他咬著嘴唇道:“我……我不看了……我沒錢……”
喜寶沒說話,芙蓉卻已經朝著小少年點了點頭,示意少年朝著裏屋走。
杜鵑已經拎了急救藥箱走了出來,杜如林朝著喜寶點了點頭,“我在這兒看店。”
喜寶嗯了一聲,便出門了,站在木槿堂門口的一個護衛,不等喜寶開口,自動的便跟在了喜寶身後。門口雇了頂轎子,便朝著城門口快速而去。
待到了城門口,喜寶便皺了皺眉頭,遠遠的就能聽到人們哭號的聲音,下了轎子,喜寶看著城門口亂七八糟的馬車和人群。
不少人已經被並排扔在了城門內邊上的空地上,平躺著或蜷曲著,保持著死時候的姿勢。
朝著另一邊看去,喜寶也不等人說什麼,逮到個傷者,便拉過來一番診治。
維持秩序的大人們,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女大夫,雖然對她的了解多源於八卦,對小女孩兒的醫術也不報太大希望,卻也對她點頭示意,顯示對她此刻願意過來的感謝。這時候混亂之下,診治了多少病人,有沒有診費,都是二話,來此的醫師們都明白,這一場下,多半是義診。
碰上還清醒的,兜裏有錢的,給錢是自然的。但是砰上那昏迷的,或者小廝們,沒了主子,那就隻能認倒黴,免費看診了。
縣丞趙大人等一並大人,為了平息這突然湧入的一群商隊,才喊了醫師們過來,醫師們多是礙於大人的招呼,給北平的大官兒們拍個馬屁。
另有一隊北平駐軍,已經出城去剿匪了——敢在北平地界搶商隊,簡直就是在朱棣臉上拉屎。趁朱棣還沒回北平,王世子朱高熾並布政使司大人等一眾商量過後,決定立即追擊,將匪徒們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