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搖了搖頭,“是曹大夫問出來的,她……她一問的輕快,老爺您倒是都有的。”
劉老爺抿著嘴唇,眉頭皺的死緊,難道這些年不孕,是因為他?
“可是往常其他醫士診治了,都說我們全沒問題。”劉老爺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喜寶嗬嗬一笑,“不能說旁的大夫們是庸醫,隻能說旁的大夫們做醫士,特長不在此。”
不孕不育症,古今都是重症,是關乎民生最重要的一項之一。
劉老爺憋著半晌沒說,突然想起什麼般,猛然抬頭,不悅道:“我……這麼說,我是絕不可能有生育能力了?一直以來,都不能生?”因為急切,他的聲音不免有些大。
劉夫人忙捂住了劉老爺的嘴巴,眼睛裏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憐惜的看著自己的夫君。
喜寶搖了搖頭,“什麼事情,都沒有絕對的。哪怕是被醫生判定了是必死無疑的人,也可能活個十年八年的,人世間的事情,不能這樣來百分百的預測。您……您要是不確定,便滴血認親吧。”
劉老爺嘴唇微微哆嗦,半晌不言。
劉夫人便拉著老爺的手臂,沉默的陪著。
喜寶卻不會出言安撫什麼,她的身份也不合適。便隻提筆而寫,開始開方子。
在交給劉老爺的本子上,她隻寫了服用方式,隨即抬起頭看著劉老爺道:“劉老爺如果願意試試醫治,請派人來隨我取藥吧。”
劉夫人立即熱切的看向劉老爺,劉老爺還沉浸在思緒之中,麵色蒼白難看,隻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喜寶不方便多留,便匆匆離開了。
劉夫人陪著劉老爺坐著,朝著喜寶投了個不好意思的眼神,喜寶隻微微一笑,便灑然走了。
劉夫人沒送,隻陪著老爺,喜寶獨自匆匆離開。
劉府裏,要變天了……
從劉府回到木槿堂,喜寶坐在櫃台後麵,拄著腮幫子發呆,這幾日內,經曆了太多事情,她都還沒有仔細思索過。
一件件似乎都不尋常,似乎都可能對一些人產生巨大的影響,但是喜寶卻不想去仔細想……
她就想這樣發呆,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不存在。
杜如林坐在櫃台另一邊,同樣在發呆,時而低頭撥兩下算盤,時而抬起頭發呆片刻。過了不知道多久,杜如林才突然扭頭對喜寶問道:“你說,我這樣一個戴罪之身,能科考嗎?”
喜寶扭頭看了眼杜如林,“杜先生,你資質好的很,從這些日子瞧你看書的速度,我就知道你記憶力好,理解力好,聰明,過目不忘……”喜寶還想誇獎,又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笑道:“科考是改變人生,改變階層的最腳踏實地的路之一,我建議您試試。”當大官,光宗耀祖。
“可是我父輩本來就是官宦之間,卻受牽連入獄,雖然罪不致誅九族,卻也讓我成了奴,我這輩子,還能翻身嗎?”杜如林扭頭問道。
她看向杜如林,曾經的罪,換了一代皇帝,也不會帶在身上,允文一朝對文官甚好,朱棣一朝也又是一番天下了,怎麼會沒機會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