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原來的傭人就隻有幾個,現在都還是各司其職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兩份早餐擺放在廚房的小餐桌上,易駿飛和老宋一人一份,不過易駿飛沒有吃東西的胃口。
“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你可以相信我對你說的那些了吧?”老宋喝了一口牛奶,似乎麵對這一切心裏很坦然,早在意料之中。他靜靜看著易駿飛說:“這隻是個開始,他要讓你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易安民大概還覺得我有價值,而且昨天的戲也起了作用,否則我也就跟你一樣,被死死地困在這裏,什麼都做不了。”
“這是非法軟禁,犯法的事情,他敢幹?”易駿飛還是對現在的情況感到難以置信。
“犯法?他是你大伯,是你的親戚長輩。他隻要做點手腳,對外宣稱你因喪母而突患大病,隻能在家裏休養,那不會有任何人管他。”
“就這樣一直耗下去?”
“對他來說,還有更容易有效的辦法嗎?”顯然易駿飛給不出答案。宋亞峰又接道:“你隻要不露麵,致遠集團就不會有變動,一切照舊,他還是集團實際上的最高領導者,大不了他給你一個董事長的名頭,不過那極不可能。就把你禁在這裏,無法作為。”
“那現在呢?還能怎麼做?我完全沒有頭緒。”易駿飛兩手抱頭,胳膊撐在餐桌上。
“先等待幾天,我會想辦法。”
“等著易安民來跟我麵談?”
“等一個可以讓我們有所行動的機會出現。我想易安民根本不會來和你談,但現在的你確實什麼也做不了,等待吧,有時這是個不錯的做法,也是現在唯一你能做的。”宋亞峰語氣平和的說道。
餐桌是貼著牆壁放置的,牆上有一個掛牆式的電話。易駿飛抄起話筒,撥起號碼來。
“已經打不出去了。”老宋不急不慢的說:“早上他們來時,已經把電話線切斷,還安裝了信號屏蔽的設備,所有的電話都打不出去了,網絡也沒有了。”
果然,把聽筒放在耳邊,什麼聲音都沒有。
“真不敢相信他們敢這麼幹!”易駿飛把電話摔回原來的位置。
“讓你和外界聯係不上,是最保險的。”老宋繼續吃他的早餐。“考慮好了嗎?”
“……我會盡力到我承受不了的時候。”
老宋沒有回答,露出仿佛是欣慰的微笑,不過沒有讓易駿飛看到。
易駿飛弓著身子,雙手撐著牆壁沉默了一陣,“我去整理一下我媽的東西。”
“也好。文件裏說不定有重要的東西,最好不要亂動扔掉,你認為方便的話,讓我先看一下最好。”老宋叮囑道。“我會在午飯前離開。”
書房陽台上的躺椅安安靜靜地呆在那裏,連毯子也胡亂蓋在上麵,盆栽裏的土還不算太幹,應該是李芳秋定時澆水的關係。在死去的前一天,說不定她還料理過它們。
易駿飛拿起放在陽台邊的澆水壺,裏麵盛著滿滿的水,他仔細地給每一盆都澆了些。
從前他從不曾照料過這些花花草草,這些東西不會動也不會叫,什麼反映都沒有,他十分不理解母親怎麼會喜歡這些植物。然而這會兒他像是找到了樂趣似的,饒有興趣地給它們澆水,真像怕嗆著他們一樣,每一盆都不敢澆得過多。給所有的都澆過後,一壺水差不多剛好用完。
他來到躺椅前,毯子有一角耷拉到了地上,他把毯子提起來展開,在空中用力抖了幾下,然後自己在躺椅上坐下,把毯子蓋在腿上。腦海中想象著母親在這個陽台上,照料花草、眺望海景、坐在這裏休息的情景。
易駿飛大略看了一下,才發現母親值得收起來保存的東西不多,除了幾本相冊,就是成摞的集團文件。
他把辦公桌的幾個抽屜依次打開整理,從某個抽屜裏麵拿出成摞的文件時,一張照片忽然從雜亂的文件中掉落出來。易駿飛拾起照片,照的是一男一女,看穿著打扮就隱約能看出這起碼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左右拍攝的。較為落後的照相設備雖然使照片放到現在已有些模糊,但裏麵兩人的笑容仍是可以極為清晰的看到。照片右下角有拿捏的痕跡,明顯能看出是被人經常拿出來觀看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