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解,隻見人群如潮水般兩廂分列,湧出無數彩燈,推出許多的香花寶樹,不過都是用絹花珊瑚搭配而成的假花假樹而已,但也香氣四溢,精巧逼真,似乎在樹木上放著無數香料,一頂黃幔大轎被十六個人抬著,眾鬼歡呼道:
地藏王法駕回宮,法駕回宮。
他們和十殿閻王都跪倒相迎,高聲呼喊歡迎地藏王菩薩。
隻聽見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從黃幔中傳出來道:“本王剛剛從靈鷲回鸞,與佛祖論道,太上參玄,心耳不寧,掐指算之有人搗亂封神盛典大會,爾等可曾擒住嗎?”
緊跟著黃幔中走出一個高高瘦瘦,帶著冕旒王冠的人來,隻是他似乎臉上如枯木一般,毫無表情,讓人一看還以為是廟裏的木雕泥塑的神像,那人緩緩走向台子,腳步輕盈,似乎輕功極為佳妙。
秦廣王張文明帶頭跪拜叩首道:“臣誠慌誠恐,臣等正努力誅佞。”
嶽青君哈哈大笑,聲音不絕,笑罷道:“原來鬼頭目裝神弄鬼的本事更是玄妙神幻,連西天佛祖太上老君都請來給你捧場,七牽八扯,好一場大戲,可笑,可笑。”
張文明跪著回頭看看他,陰森森道:“你馬上便知道一點兒也不可笑。”
隻見又有兩個人走上台子,一個銀髯青袍,鷙眼鷹鼻的道士打扮的老人,大約八十左右。一個頭頂如雀巢,高大肥胖,身穿黃衫的和尚,也足有六七十歲左右,隻聽見那帶著王冠冕旒的地藏王道:“兩位道兄,主角未到,偏偏來了這許多小輩兒,這狂妄小子,還要勞二位幫忙打發。”
“助人為樂,分所當為。地藏兄不必客氣。”那青袍老道道,他看看渭水三怪,一臉驕氣道:“小輩們都叫些什麼?”
嶽青君道:“老道人這樣的打扮,莫非是太上老君?”
老道士拈須獰笑,哈哈哈哈道:“正是你太上老爺。”
“長嘯梁父吟,何日見陽春,君不見,廣張三千六百釣,當年頗似尋常人。”丁空三怪大喜道:“師父!”
一個黑袍青須的白發老人手中提著一支又長又細的釣魚杆走上台來,他後麵跟著一個蓬頭的中年人,那老人看看場上眾人,嘿嘿兩聲,“給我的麵子不小啊,這麼大的排場,我要是不來,看來還是要冷場。”他眼光一動,一道寒光。
那青衫老道人道:“原來是磻溪釣叟到了,失敬失敬,想不到你還沒有死。”
磻溪釣叟道:“你沒有死,便盼著我死?難怪你叫癡心妄想尉遲觀閣,突然想起也爾,你們可知罪麼?”他二目一瞪,放出兩道寒光。
“莫非便是漠北尉遲家的老主人尉遲觀閣嗎?”柳芳白一愣,嶽青君卻將那個蓬頭的人抱住,正是許仙。
“許大哥,我……”
“不要你我了,是不是要問辛雙成?”許仙嗬嗬笑道,嶽青君臉上一紅,許仙道:“放心,她是你的白娘子,你不用擔心她,人家很好,西域風苦沙危,霜寒露重,人家叫你好好的保重。”
嶽青君心內一陣暖意流過,“嶽大哥!”隨著一個童稚的聲音一個女孩子撲入他的懷裏,許仙哈哈大笑,正是言結綠,嶽青君拍拍她的肩頭道:“妹妹,你還好嗎?”
柳芳白哼了一聲道:“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心裏一心一意想著嶽大哥才是。”
言結綠臉兒一紅,從嶽青君的懷裏掙開,拉著柳芳白和鳳煙蘿道:“兩位姐姐也好?”
柳芳白笑道:“托咱們嶽大哥的福,咱們也好。”三女嘻嘻笑了起來。
那持杆的磻溪釣叟對許仙道:“年輕人喜歡倚紅偎翠,也不是不可,隻是多了便不好了,他可是辛雙成養大的那孩子?“
許仙笑道:“老家夥不要胡說,莫要看他年紀小,這哄女孩的本事不再你我之下,你說這吃不到葡萄說酸的話,不是有點兒眼熱人家的姑娘兒緣吧。”
丁空古玉和赫鳳山一齊跪倒道:“師父,徒弟給你老人家丟臉了。”
老叟不慌不忙道:“空兒,你的手?”
丁空怒目看著鳳煙蘿道:“徒兒無能。”
老叟點頭,麵色陰沉道:“她害你五指盡失,為師本當奉還,但她剛才救老二命,你也是親眼所見,你看……”
嶽青君一拉鳳煙蘿,二人走到丁空麵前,躬身施禮,鳳煙蘿道:“小女子不懂事,傷了丁大俠,還請你責罰。”
丁空歎了一聲道:“算了,也有我們的不是。”
磻溪釣叟道:“以你所為,便是玄都宮門下,我也不能饒你,今日你救我徒弟一命,算是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