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恒哀歎一聲,道:“人命至重,貴逾萬金,其貴其實無價,不可與黃金等量齊觀,我身為少林方丈,妄動殺機,已然是大大的不該,何況傷害兩條性命,更是其罪難赦。”
法量聞聽方丈如此堅定的語氣,無奈隻得接住二物。
柳芳白向二女道:“你們可聽清了麼?你們丈夫昔日所為你們可曾知道麼?”
二女也心中雖然悲痛,加上憤恨,卻也不敢再哭,此時難過非常,又恨這老和尚出手狠辣。
但是此地並非河南老家,也不是湖北自己家一畝八分地,不能看誰不順眼,便讓自己的哥哥兄弟抄家夥黑夜帶著人去滅了他的門。
從前利用自己按察使的舅舅的威風,訪查令表哥的權勢,網羅官,勾連吏的本事,誣陷牽連這老和尚,將這老家夥打入牢獄,在監獄裏不明不白的結果性命,這樣的想法也隻能是想想而已。
這些招數也隻能對付對付那些個不識好歹,半分本事也沒有的小民良善,他們這些手段,如何比得上那些殺人如草不聞聲的人們的本事,這少林方丈雖然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他也是身列這些有本事人之中不是?
而且自己武功不濟,看著老和尚的出手,就是自己再練上七八十年,也不是對手,思想自己和丈夫以往的行事,也不禁噤如寒蟬。
“你們可以帶他們的屍體走了,你們罪過也是不小,念在你們上老下小,弱質女流,今日饒過你們。你們以後要改過自新,若還敢再為惡,你們丈夫便是前車之鑒。”二女唯唯諾諾,不敢頂嘴,最是識時務的女英雌,各自抱起她們的丈夫,帶著手下的仆人,出洞而去。
法恒也不向眾人打招呼,隻向武當掌門點點頭,道聲“多謝道兄”,也出洞下山,眾人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少林方丈要多謝武當掌門。
伍天宇歎道:“少林方丈,果然是少林方丈,這份視尊榮虛名如敝屣的氣概,委實非我等俗人可比。”
理雲生眼見大會開場便死了兩個人,少林方丈更是自斷一臂,辭去方丈之位,事起突然,可以說實在是驚動武林的大事。
他心中翻了幾番,也琢磨不透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這領袖群倫的少林方丈放棄自己的尊位,自己半生打拚,苦練武功,不就是為了求得在武林中能夠領袖群倫,進而成就一番偉業,光複家國麼?
這少林方丈已經獲得這樣的地位尊榮,卻毫不惋惜的自我放棄,這是什麼道理?
他更是不明白作為少林掌門,為什麼清理了門戶,殺了這樣的江湖敗類,還要自責自疚辭去方丈之位。
這些事的發生,他作為大會主人,早已經該站起來說話。
可是他始終不願意站起來,坐在那裏,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手撚胡須,沉吟不語,忽然眼中閃著不可捉摸的目光,臉上微微閃過一絲殺機,這殺機雖然隻是一瞬之間,但是已經殺人萬千,如果這殺機可以殺人的話。
他的夫人言羽儀不經意的看來他一眼,臉上瞬間變了顏色,顯的十分痛苦。
這時他見事已告畢,站起身道:“不知……”
“我夫婦願以武會一會天下的賢伉儷!”昆侖派少掌門伍向北帶著妻子走上台來,向眾人拱手道:“不才昆侖派區區少掌門伍向北攜拙荊向各位賢伉儷討教,我們也是為了這無雙伉儷之名而來!”
“你是鬼王門傀儡,成了卜任軌的鬼幹孫子,怎麼還能代表昆侖派,還妄稱少掌門!昆侖派雄於西域數百年,勢力威震天下,你居然把位子拱手讓給鬼王門,在鬼王門的麵前比奴才還有不如,你們將武林中一個堂堂大派,糟踐的如此地步,還恬不知羞敢自尊為昆侖少掌門,你們還要臉不要臉?”伍向北臉上一紅,無法反駁。
“他們何時到的?”
這番話從台下而發,話說完,而走上台子的卻是酸秀才文東閣和惡娘子梅上花,他們何時到來,大家居然全沒有看到。
伍天宇站起身,便想喝罵出手,但是他自覺如此,必定大失自己的身份,自己乃是丐幫幫主,行事豈能如江湖的小流氓般魯莽滅裂?
不過他確實沒想到酸秀才昨晚才剛被自己和言探花嚇退,今日敢來到大會之上,而且毫不畏懼的出場登台,對他這份骨氣也倒是欽佩,雖然怒氣衝衝,但也隻是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