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在對話,柳芳白已經揮動墨法劍趁其不備,直攻卜任軌,勢如驟雨驚風,卜任軌在天雨山莊見到這少女攻擊少林方丈的一劍,但是那一劍雖然奇妙,倒也不見如何厲害,而他早已經對這少女手中的寶劍十分注意,此刻她忽然出劍,這招式的猛惡,他也不禁吃了一驚,萬萬料不到這嬌嬌弱弱的少女用的是鬼王門最為忌憚的墨法劍法,而她手中的寶劍,居然是當年墨孤魂縱橫天下的佩劍。
他雖然狂傲,生平以自己武功未成墨孤魂已經身死為大遺憾,不能證明自己能夠擊敗墨孤魂以洗雪墨孤魂威淩鬼王門的羞恥,乃是畢生大恨,自覺以自己今日的武學成就,擊敗墨孤魂自然有十分勝算。
可是此時麵對這套劍法,雖然欣喜非常,但是不敢大意,閃過身軀,一招鬼王驚天大鬼王手去拿柳芳白捏劍的右腕,柳芳白撤劍回斬,柳芳白隻覺此人招數之快,功力之深,自己一出招便覺氣餒,而且他一出招,自己出劍都感覺吃力十分。
二人鬥的甚是激烈,卜任軌深曉這路劍法的厲害,他的師父便是被墨孤魂墨法五劍中最後一招的第六十四式變式奔走天下被擊敗的。
幾十年來,鬼王門名義拜服在墨孤魂之下,甘為驅使,但報仇雪恥之心從未忘懷,尤其到了他這位心誌堅忍,才智卓絕的掌門手中,自然更以能夠擊敗墨孤魂,洗雪恥辱,稱霸武林為職誌。
他不以劍法著稱,但是武功高到他的地步,所謂一通百通。
他潛心研究劍法,從他人所描繪的墨孤魂的武功尤其劍法中尋找墨法劍法的破綻,不料在他繼承鬼王門主的那一年墨孤魂暴斃,墨法劍法失傳,幾個傳人也不知去向。
他近幾年來雖然聽說過一個少女手持墨法劍以墨法劍法行走江湖,踐行墨孤魂之誌,但也並未放在心上。
一個少女能有多少武功修為?世間又有多少墨孤魂那樣才智卓絕的人物能夠習練武功到墨孤魂的地步?再高明的武功也得有相應的才智和多年的內功根基方能夠修習,卓有大成者,微乎其微,掌握天下無雙劍法掌譜的武當少林,這些年人才凋零,高手乏人,豈不是印證了這個道理?
一個敗家子兒公子哥兒,不善經營,就算是繼承了敵國之富,最後仍然不免窮困潦倒,雄鷹養在籠中, 不過是一隻下酒的草雞,我卜任軌能夠有今日的武學成就,能夠和言達天,玄都宮主,徐雲若並稱江湖四大奇人,可不是什麼繼承了什麼天下無雙的武功絕學,乃是從才智,機緣,刻苦中得來,而其他三人,也大致如是,哪一個練習的武功,也不是什麼天下第一的武功絕學,江湖代有才人出,隻有天下第一的高手,卻哪裏有什麼天下第一的武功絕學。
能夠繼承墨法劍法的人,難道以為自己有了墨孤魂的衣缽,就能夠像墨孤魂一樣縱橫天下,號令武林不成?
況且墨法劍法最適宜男子習練,女性習練氣力固然衰弱,而陽剛雄渾的墨法劍法也確非女子所能發揮出最高威力。
但是眼前的這個少女竟然將不宜女子習練的墨法劍練到如此令人可敬可畏的地步,便是當年的墨孤魂,與自己齊名的玄都宮主,言達天和自己在這個年紀也不見得有如此功力,他心中倒是想看看這個少女究竟將墨法劍練到何種地步,一時間便未下狠手。
因此二人勉強打個平手,但是旁觀幾人早已看出,柳芳白已然使出全力,而卜任軌卻是氣度閑定,好整以暇,隨手指劃,柳芳白不得不以全力為之。
謝語瓊微微慍怒,道:“嶽青君,難道要等著卜任軌痛下殺手,殺了這個丫頭,你才替她報仇嗎?那時莫說是你們三個,四個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嶽青君聞言掣劍,更不再猶豫,軒轅劍,墨法劍兩柄長劍將卜任軌纏住,兩路劍法固然神妙無方,在滇南二人合鬥風玉之時,幾乎兩人喪命,那是因為兩種劍法相克掣肘的緣故。在從滇南到西域路上,二人細心研究,這才破去兩種劍法互相衝突的障礙。
但是二人功力究是差卜任軌太遠,卜任軌催動掌力,他也是久未逢上如此對手,見獵心喜,與這一對少年男女鬥的甚是起興,這二人劍法之精妙,卜任軌心生忌憚,但是他終究是大師風範,卻又起惜才之意,不願意輕易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