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言退之的精明強幹和滿朝皆是他的親信,自己這位左丞相不過就是個傀儡而已。
而如今大不同了,言退之去職,左丞相懸空,自己從此再無掣肘,他五官笑的都變形了,
所謂得誌猖狂,忘乎所以,說的就是這位董中恕。
若是說這位董中恕的操守,除了比較貪財好色攬權之外,別的倒也是沒啥可挑剔的,所謂獨斷專橫,本來是這位右丞相大人參告言退之的,哪成想,他一旦變成事實上的首輔以後,那獨斷專橫已經將國朝中樞變成了他自己的家了,比諸言退之,還要厲害三分。
言退之至少在從善如流上,比他強的多,在製定國策之前,言退之要好好的和臣僚百官商量的,可這位董中恕以自己乃是寒門成長,探花出身,四書五經在胸,民之疾苦沒有比我更了解為由,對別人的言語一毫也聽不進去,所謂書生不出門,便知天下事,自以為天下還有何人比我的見識更加廣博,還有何人比我更能對百姓萬民了解?
這家夥的自負簡直就不在那位與他臭味相投的新皇帝之下,還沒出三個月,這位早先一向好好先生,與百官為善的董中恕丞相,就變得人見人惡,滿朝之中都成了他的敵人,他可沒有言退之的權勢和威信,敢與他麵爭怒斥者比比皆是。。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做官做到他這個位置,無論他是好人和壞人關係都不大了,隻要他念想中的一念之差,一家人哭一路人哭將變得再也正常不過,就算是他心中想做好事,可是在自負智謀無雙的驕橫強蠻之下,還能少的了被惡政逼死逼反的良民暴民麼?
董中恕右丞相常常通宵不眠,宵衣旰食,可謂把忠臣的模樣做的惟妙惟肖。
而他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屯聚糧草,整頓軍伍,修繕兵甲,從大食國購買十萬匹良馬,要在四域同時與南詔,契丹,匈奴,安南,新羅同時開戰;第二個國策就是迎合皇帝的意思,收買武林高手,銳意消滅武林中各大門派,而整軍經武的大任,便落在了那位王子胡將軍的肩頭。
而朝廷本來因為邊境相安無事,一直從突厥和契丹購買良馬,而且路途比較起來大食更近了許多,也省卻了不少銀兩國帑,而且這兩處的良馬不比大食國的差,可偏偏不知道這位董中恕到底是怎麼想的,寧願一匹馬多出三五十兩銀子要從大食國購買。
董中恕麵對朝臣和天子的質疑,言道:
本朝整軍經武,秣馬厲兵,就是要和突厥契丹開戰,怎麼能用本朝的貨物錢幣購買他們的馬匹資助敵人呢?
而且天朝物產豐盈,豈能用這些敵國的馬匹物件來裝備朝廷軍隊?這些馬都是契丹突厥的,將來一旦開戰,再弄個老馬識途,這些馬紛紛跑到敵營投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位董中恕右丞相說的煞有介事,其實買契丹和突厥的馬,怎麼就算是資敵呢?天朝盛產之物數不勝數,可是馬匹良駒,天朝卻奇缺的緊,以胡人之馬出戰胡人,難道從胡人那裏買來的馬會自己投降?這位董中恕丞相的異想天開,想想好像真是那個理兒也似。
這算是什麼無稽之談啊,其實這件事的原委據從董中恕右丞相府中的二爺董少安與他二舅爺喝醉了說的原因是這樣:
董中恕一拜相,自然門前車水馬龍,送禮求官的人多如牛毛,官吏商賈,誰不走這位皇帝的新寵的門路?
其中一位叫阿加馬,據其自己所說,乃是大食國的一位王子殿下,而且還有金印為證,其實那金印上究竟刻的是什麼,別人也不得而知。
阿加馬經常往來於中國波斯和大食之間販賣名馬,香料和藥材,這位大食國的大商人王子阿加馬給這位董中恕送了不少大食國稀有的珍寶,什麼自鳴鍾,夜明珠等等不一而足。
而且阿加馬說,現在雖然相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那位言退之退而不休,言家更是死而不僵,從契丹和突厥購買馬匹的生意,一向被言家的親戚烏家所壟斷,如果相爺想永保富貴,自然要把對手全部打趴下,而言家無疑就是相爺的最大敵人,想打擊言家,要從削弱他們的財力著手,而且可以借著兩國馬上交兵開戰的借口,將言家壟斷的與契丹突厥這一貿易結束,言退之必然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