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刀劍齊舉向烏雕和桂樹砍去,烏雕卻在原地靈活騰挪閃轉,轉而進攻,他們擺下的似乎是一座亂刀陣,這對付江湖中絕頂高手的五虎門的亂刀陣雖然將這座石雕困在垓心,可是這亂刀陣卻不能拿烏雕有任何辦法,這一點,倒著實讓這些鐵心教眾的首領銀龍聖女吃驚非常,她雖然知道這個石雕不好對付,可沒想到有如此厲害。
烏雕被他們每砍一下,它的砍樹速度便加快,力斧如風,呼呼山響,猶如雨點,發瘋一樣。
而這些砍樹的教眾的刀劍一遇到桂樹和烏雕,便咚咚咚的反彈開來,就像砍在黿鼓象皮一樣,楚留香詫異的是,本來以為是倉啷啷刺耳的聲音卻全是悶響.
烏雕和桂樹沒有半分毫厘損傷,教眾的刀劍卻反彈到自己的身上,重重的在他們身上劃出寸寸血痕,他們已經被自己的刀劍砍得渾身體無完膚,渾身上下血淋淋的,衣服也被撕割的一條條,可是沒有一個人停下來他們的動作,看似雜亂無章的行動似乎彰顯出一種協調一致的陣勢,他們的目的除了要打倒這座被機關控製的石雕,還想要推倒這株精碳桂樹。
楚留香和青鸞的眼睛中露出驚訝之色,冷秋嫦欲噴出火來,冷秋嫦大聲吼道:“烏雕,烏雕,你為什麼不反抗,你的斧頭難道隻是會砍樹,不會反擊麼?"
她忽然覺得,這縱然隻是個以奇巧機關造就的雕像,可是自己對它的關心愛護,早已經超越了自己的親人,甚至自己的性命,是啊,它不聲不響,但它也不能被人砍殺而不能還手啊!
日久生情,不僅僅是人與人,人與動物,人與器物,都是一樣.
忽然烏雕的頭上又被砍了一刀,它的頭頂突然間裂開,它周身的石雕慢慢脫落,片片碎在地上.
它脖項之中露出一道金環,在揮著斧子和躲閃著回見,金光爍爍,手中的大斧子砍向精碳桂樹下麵的地麵的速度卻沒有減慢。
而那些教眾被金環的金光一照,頓時猶如中了雷擊,定格在那裏,其中一個忽然衝上前去,拉住那個金環,使勁的搖晃,轟隆隆的聲音震徹天地,剛才震蕩地麵的石斧的響動如果猶如悶雷,這個聲音就像是要撕裂人的五髒內腑。
青鸞在烏雕頭裂的時候,閉上眼睛,不忍直視這腦破血流的情形!
她忽然之間,把這個無聲無息石雕當成了有血有肉的人,但是這個石雕雖然栩栩如生,形如真人,可是它的確不是血肉之軀.
而銀龍見到烏雕的頭顱被擊破,呼吸之中的興奮讓楚留香吃了一驚。
冷秋嫦本來焦急擔憂,但是見到那個石雕脖項的金環,忽然跌到在地上,萎縮成一團,她就像是感到非常的冷,一直冷到了骨子中,將她的心靈一下子冰凍了起來。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原來他一直躲在清涼宮中,我遍尋他不到,我的青春,變形的靈魂,原來他一直在我身邊。”
在烏雕頭顱碎裂的時候,精碳桂樹忽然間猶如遇到強力被風吹折了一般,從上到下倒塌下來,就像是孩童玩的積木的傾覆.
在桂樹倒下的瞬間,地麵上裂出兩丈方圓的坑道,坑道裏撲的一股潮氣升起,吱扭扭的緩緩抬升起一個灰色的鐵籠子.
鐵籠子周圍隔著幔帳,幔帳輕輕的抖動,就像是裏麵關著一直洪水猛獸,亙古以來從所未見的巨獸,它一直不甘心被囚禁捆綁在其中,野心,欲望,蠱惑,占有,強力,暴力,將這隻巨獸已經折磨壓製的蠢蠢欲動。
銀龍瞪大眼睛,就像是在等待自己早已經知道的結果,因為這其中的道理,這其中的機要,隻有她洞察先機,甚至可以說,這本就是她設置好的棋局,一切的發生都在她的導演控馭之下。
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孩子忍辱負重在聖教的老家夥麵前,不是為了討好他們,更不是對他們的挺而不堅,老而不死感興趣,而是要把他們送到地獄和棺材。
因為他們若是不進地獄和棺材,那隻有壓製自己這樣年輕氣盛,且有資格,有本事要在舞台上表演的主角的戲份,讓自己絕無出人頭地的機會,讓自己這些懷著希望和大計的人直到進到棺材和地獄也沒有主角戲份的機會。
他們有機會,不給別人機會,這是他們的霸道,也是他們的愚蠢,更是他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