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青姑微微一笑,道:“蘇姑娘為何說他們從另一條通道走了呢,他們怙惡不悛,為何不是天奪其魄,鬼神把他們給捉拿走了呢?”
蘇月嬋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一片黑漆漆的,甬道深邃,不見亮光,加上她手中的夜明珠,更顯得猶如傳說中的鬼火。
她緊繃著臉,一臉驚嚇害怕的模樣,忽然間嗬嗬笑了起來,她知道司馬青姑乃是故意笑話她膽小,用鬼神來嚇唬她,活躍一下這種壓抑的氣氛的意思,這一說,她心中倒是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感覺了。
她鄭重的道:
“所謂狡兔三窟,鄧通乃是皇帝的佞幸之臣,我相信他不會給自己隻留下一條路,別人都說他知進不知退,不會逢迎太子,終究落得個身敗名裂餓死的下場,其實我倒不以為,伺候一個皇帝老子都要耗費自己幾輩子的演戲自殘本事,身為佞幸,人生至辱,莫過於此,再伺候一個,再做佞幸,豈不是父死子繼麼?哪裏來的精力呢?人哪裏能忍受偌多恥辱呢?”她言語之中,多的是良善同情,雲若和司馬青姑聽得呆呆入神。
“我猜鄧通不會將自己的心血寶藏隻留下一個通道,他也想給自己留活路,我猜此地必然另有通道,若不是如此,那些青城派蜀山派的弟子是被什麼人、什麼東西殺死的呢?你可想明白了麼?”雲若見她未脫稚氣,卻裝作大人的模樣,一副頭頭是道,心中倒是一陣暗笑。
雲若聽他誇獎起自己,不好意思起來,他忽然間拍了拍腦袋,重新走到那一篇師父在牆壁上所書的文辭。
他佇立在側,向蘇月嬋和司馬青姑招了招手,示意讓她們走過來,蘇月嬋立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夜明珠舉到那副字跡的跟前,雲若再仔細觀看連浮雲留下的那段話。
發現隱隱的諸葛青陽四個字中的青字上三橫的中間一橫顯得比其他筆畫較深,頗不合書寫陰文的法式,而魯仲連的“連”字與連浮雲的“連”本來是一個字,但是連浮雲的“連”字獨缺日子中的一橫,而鄧通的“通”字最後一筆顯得淺顯,猶如飛白。
儒家避諱,固然不是孔孟所傳,但是卻被後世儒家及禮教遵守奉行。
隻是魯仲連乃是名字中有連,師父乃是姓連,師父敬佩魯仲連,若是自己的名字中有連,依照儒家禮教,自然需要避諱缺筆或者改名號。
可是名和性本就不同,況且大丈夫坐不更名,儒家更以改姓他人為恥,因為這樣不是入贅後所生子息隨著女家的姓,就是賣身為奴給主人家,師父以飽學宿儒之尊,怎麼會犯下如此謬誤?
師父學究天人,武功固然不是強項,可是他以自己之智力能打開聚金窟,留下這段話,難道是等著自己來看麼,他怎麼能猜到自己一定會來到這裏呢?
師父心底慈善,難道留下這段話,隱藏著出路不成?
他忽然間在連浮雲的“連”字上模仿師父的指力,添加了一筆,又在鄧通的“通”字最後一筆用力一劃,那甬道的盡頭忽然間如吊橋被吊起,牆壁上升,緩緩開啟,一股浮塵撲麵而來,三人眼前一亮,一片昏黃的光芒映入眼簾。
在他們麵前是一座鑿空山腹建成的一座宮殿,應該有尋常三進房子大小,呈橢圓形,足有三丈多高。
裏麵建築奢華,九根明柱華表一字排開,猶如謗木,上雕刻著九盤龍,龍紋造型奇特,猶如獅子狴犴。
那些明柱華表都是用黃銅所鑄造,在鄧通的時代,黃銅燒煉不易,因而極度珍貴,所以當時稱黃銅為黃金,後代刑律之中有所謂罰銅之刑,便是罰錢的意思。
時隔千年,黃銅依然鋥亮非常,不用月嬋的夜明珠,裏麵的光線也顯得極好。
殿堂正當中是一處方形高台,高台約有九尺高,下有二十四個階梯。
高台上擺著一把高大的椅子,那椅子更是金碧輝煌,全部是黃銅打造,上麵鑲刻著鑽石珍珠。
椅子後麵是一對龍鳳日月扇,羽毛已經風化掉落在地上。
那把類似龍椅的椅子前麵是一座書案,案子上放著一隻巨大的玉雕貔貅,還有一個印盒。
兩旁對稱向下燕翅排開,各自擺下十二桌的桌椅,整個殿堂就像是擺著無數桌宴席的宴會廳,那些桌椅看上去極為低矮,和雲若見過的迥然不同,雲若知道,那是漢代時候先民用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