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與一些婦人的勾搭拉扯,也多半是她們心性不堅而已,自己平素的修橋補路的功德,造福鄉鄰的善舉,雖然不能彌補自己的過惡,可是總也能算是行一善德,讓自己心安理得了 。
墨大善人真的要把這個少年的殘忍和陰毒的真麵目大白於天下了,他已經無所顧忌了。
如果自己生平為惡無數,所有的造福鄉裏的善舉也不能彌補的話,那麼在這個世上最後的善舉,便是要戳穿這墨清風的真麵目。
雖然他已經不相信這少年陰毒和殘忍別人能夠看得到,他也不相信有人會相信他這善人說的話,反倒不相信這誠實沉默的墨清風。
他忽然發現,要是讓別人相信自己,真的是比母豬上樹還要難上登天。
因為他已經預感到一種不妙,一種死神將近的感覺籠罩在他的心頭。
他怒喝道:
“疑點就在,金錢豹豈能逼得人跳崖,而不去搶食他的屍體?你以為金錢豹像你我這種惡人麼,把人逼得自殺之後,僅僅是看著他的屍體感慨嘲諷一陣就算了麼,野獸也不過是為了求一口吃食,可未必有人的心思那般歹毒。“他近乎質問和歇斯竭力。
“你以為野獸是稍有良知和羞恥之心的人麼?你以為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情,這金錢豹子比得上溫順的綿羊,比得上雖然有惡名,但是無惡行的烏鴉麼?“
這話其實是對墨清風說的,這是一種諷刺,本來當此情形,真刀真槍的對著,隨時便是火並,隨時便是你死我活,已經完全不需要什麼諷刺,已經不需要什麼指東打西。
可是有時候諷刺所能達到的效果和殺傷力,的確會比直來直去妙的多,也強大的多,有的人對於當麵嗬斥直逼內心的言語並不在意,因為他們已經練就金鍾罩,鐵臉皮的功夫,可是如果有人指桑罵槐,旁敲側擊,他們尚且會露出一分二分的羞恥之心。
“這畜生並未損毀三哥的屍體,見到你的狂怒呼喝,它便轉身而逃,世上豈能有如此的巧合之事呢?”
“就算是你是墨家巨子,武林中人見到你或許忌諱三分,可野獸難道也會避忌你麼?這不是清晰可見的疑點麼?這豈不是根本如何遮掩也遮掩不住的麼?”
“三哥的死,對你最有利,沒有人想到是你做的,而且墨三嫂極有能夠留在你的身邊,以你的勢力和心機,這無知的女子還能跑的掉麼?你順遂心意,娶了她,深藏不露的殺掉她的丈夫,這女人你說有多可憐!農家婦人,除了丈夫之外,生平隻對你這少年男子熟悉,他還不是你的獵物綿羊麼?”
他齜牙一笑,說到這潛藏在骨子裏的可怕揣測,他忍不住露出一股淫蕩的味道。
雖然他想極力的讓自己變成好人,可是世上又有幾個墨清風,要做戲便做的十足,把一個本來野心勃勃的武林狂人扮成一個鄉下淳樸少年,他想要扮成一個好人,可真的是難以企及,因為他本就是個壞蛋。
墨大善人提到女人,他仍然不由自主的要舔一舔嘴唇,女人是他的弱點,也是他的命數。
“你單手格斃金錢豹,已經顯出你的非比尋常的內功,甚至你的手沾到豹子的尾巴,便能將豹子摔死,而且凶猛不亞於猛虎的豹子居然毫無反抗之力。什麼打虎英雄武二郎,我看他在你的麵前,連半招也未必過得去。“
“我當時趕巧目睹此事,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切,我起初覺得你用的武功熟悉至極,看上去似乎是武當派太極拳裏的雲手,其實是墨家獨有的摩頂功練到極致的內功吸附之力,其實世上絕無此等巧合的事兒,你絕不是憑著運氣,而是憑著深厚的內功。“
墨清風還是微微心驚,想不到他能看得出來自己墨家的功夫,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必要說謊,看來此人的見識也頗為不俗。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以為你的揣測真的是十足的準確麼,你若是如此會猜測,那你猜猜為何你的手下到現在都還沒有來保護你,為何他們不阻攔我,為何我能輕易的闖過九層院落?“他一臉的嘲諷,對墨大善人的冷嘲熱諷,溢於言表。
本來弱勢已顯的墨大善人聽到墨清風的這番話,頓時氣衰,連站著都感到有點氣力不支,自從墨清風進到他的屋子中,他便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此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