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偽晉對諸葛孔明之後裔,盡量要做一番仁義道德的麵孔,以籠絡士民之心,還要對尚未歸附的東吳做一番誘惑,而且內有心懷曹魏之德的士民,豈能都要盡情一概誅殺呢?
殺戮的確能震懾一時,可是殺戮也會將民怨逼到沸騰無解,也會將社稷江山失去生機,讓恐怖和鮮血籠罩在頭頂之上,但有一線之機,始終不是權臣暴君的最終選項。
因為殺戮本身也會將殺戮者本人送上刑場,稍微有些常識的弄權者都明白這個道理。
所謂非湯武而薄周孔,這一句話道出了周孔之不容異端邪說,固執己見,冥頑不化與司馬偽晉的麵孔真實猙獰之處。
所以嵇康此言一出,便沽禍巨深,於偽晉而言,大逆不道之罪無可原宥,因為他道出了周孔司馬偽晉一丘之貉的事實。
諸葛青陽因為天性之中的自由之性,絕不願臣服在暴君及其爪牙的淫威監視之下,更不會對屈服豢養的命運低頭,其家族也不敢全族皆為階下囚,做豢養之豬狗。
所以十八歲的時候,他籌謀日久,從所封建的楚地,擺脫了偽晉的鷹犬爪牙的監視,逃離了監禁。
這一走,正是蛟龍歸滄海,彪虎入莽林。
諸葛青陽這一逃離監禁,可著實驚動了監視諸葛家後裔的晉朝爪牙,震動了中樞朝廷。
這是非同小可之事,以諸葛孔明的名望,隻要諸葛青陽煽動號召,抗擊偽晉的大旗必然扶搖而起,以此時司馬晉的殺戮成性,早已經是外強中幹,強弩之末,虛弱不堪,他們經不起任何一個導火線的引燃,因為很可能這諸葛青陽便是晉室的掘墓之人。
而諸葛青陽此人天性堅毅寡恩,不拘常理,乃是諸葛孔明後裔子孫中的龍章鳳姿人物。
此人喜好的並非尋常的戰陣爭殺,他與隱伏江湖草澤數百年的墨家有極為深厚的關係。
他絕非是個占山為王的草寇,更不是聚兵集將的叛臣,他身負人望,以年輕有為之身,武功卓絕,隱隱然就是江湖草澤中的必然領袖人物。
墨家之強大,從其首領巨子在春秋戰國時代可以和王候分庭抗禮,雖僅有數百人,可是武功卓絕,號令嚴明,足以當得起十萬雄師。
諸葛青陽一旦與其合流,他們將不以一城一地為得失的戰術手段,使得朝廷不能以大軍圍殲,加上諸葛青陽手下的死士與墨家墨者的訓練有素,對晉室的威脅,將是前所未有。
以諸葛青陽的心機深沉,胸懷奇誌,此人絕不輸給當年滅楚複仇,鞭屍楚王的伍子胥。
這些爪牙鷹犬怕擔上責任,又怕動輒得咎的中樞朝廷追究,最後他們百般無奈之下,拷問威逼諸葛青陽的家人關於諸葛青陽的去處行藏。
這一家人的表現卻著實與尋常人家麵對官府的拷問追究不同。
他們不懼不憂,個個坦然麵對,閉口無言,全不計較自己的性命身家。
因為他們知道這些人越是追逼自己的緊,越是說明自家的人望,這唯一逃走的諸葛青陽安然無恙。
這些爪牙因為諸葛亮的影響太大,要驚動折磨他的苗裔,怕擔當幹係,便上報朝廷。
其時正是野心勃勃的司馬昭和權臣賈充正在百般尋索諸葛家的一招之錯,要對諸葛家鏟除殆盡之際,這一下被他們抓到了把柄。
一怒之下,司馬昭與賈充將諸葛青陽的家人全部以心懷前朝,意圖謀反的罪名滿門滅口。
其事之慘,就連諸葛青陽九歲的妹妹,六歲的弟弟也未能幸免。
所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孔融之子在專製強權淫威下的歎息複又上演,這次行凶的儈子手,正是孔融先祖孔丘提倡的孝義治天下的追捧者司馬偽晉。
後來在晉室史冊之中,並不提及此事,就好像絕人宗嗣乃是從未發生過的事一樣,所謂周公旦絕滅武庚,和司馬昭及賈充屠殺諸葛家的行徑心思用意一般不二,千載之下,大聖大賢的真麵目,讀者可要分辨得清。
諸葛青陽這一走,也遇到其戎馬倥傯,顛沛流離中的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隻是這段戀情其來也匆匆,諸葛青陽雖然是達觀豪邁之人,可是遇到兒女情長,其無奈相思之處,也讓他輾轉糾結一生。
這位戀人乃是山中一戶農家的女娘,年可十五餘。
他在逃避晉室爪牙鷹犬的追殺和偽晉的通緝之中,逃入了雲深霧罩的九嶷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