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有的人回答的時間長,甚至是他人生的終結。
有的喘不上力氣,就說了很短的時間,如果到了他們約定的年限,他們還未有退位讓賢的意思,那麼他的麾下的便會因為他未能履行對上天的承諾而攻伐他,這個時候他也不再具有神聖和合法,麾下的攻伐他不過代替蒼天聖神懲戒他的虛妄悖逆,因為他已經昏庸蒙昧,已經失去了判斷。
這時的民眾和眾人,並不會因為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位而自然畏服他的正統,他不履行諾誓,已經失去了正統。
他們以為現在的僭主可汗或單於神聖的天授王位已經結束,他們還要繼續霸占僭越至尊的地位,已經為天所不容,這時候他們非但是總叛親離,也是自蹈滅亡。
這種方式雖然野蠻非常,也不具備可持續的自我更新能力,因為不動腦筋而且看似穩固的世襲製將代替它,可是這畢竟要比那些獨裁者和獨夫民賊手握權柄,直到昏庸衰邁變成老糊塗然後至死方休的好。
一個國家的命運交托給隨時隨地將會咽氣的老家夥手裏,那是最大的危險,因為老家夥的固執和貪婪說不定會在臨死之際把整個天下都當做自己的墊背和陪葬,秦始皇不就是這樣的貪鄙貨色麼?
中國曆史上著名的遼國太祖耶律阿保機,雖然勇武非常,可是考究他死亡的真相,也未能逃脫這個草原上的選擇可汗的法則。
我們在這種法則和傳統裏,當然會看到野蠻和無知迷信,他們把自己的權利和國家的命運讓渡給根本不可知,未必存在的蒼天聖神,把選擇留給已經被禍亂心神的繼承者。
隻是草原文明,被我們視為野蠻的草原文明,他們鄙陋的文化中,是不是也有可以讓我們敬仰的政治智慧呢?
這種政治智慧,這種取締獨夫民賊手握權柄至死方休的製約,是否也為後世的製約王權,民主選舉,擁有固定任期製的民事官貢獻出了可資借鑒的教訓呢?
作者並非什麼曆史學家,也不是政治學家,雖然文明有異,草原文明與農耕與商業文明不同,伊斯蘭教,基督教,佛教,道教各有優劣,可是人性乃是相通的。
一旦窺見人性的邪惡,又有誰願意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給已經死去了的上帝的心懷叵測的獨夫民賊呢?
誰願意把自己的權利和命運交給秦皇漢武,交給凱撒拿破侖呢,如果有一種製度能夠製衡其說一不二的權力,他們的江山是否不至於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陷入覆亡的慘敗呢?
此中看似笨拙,可是初心乃是要限製人性中對於權勢的迷戀,是不是也值得我們仰視?此中草原文化的民眾雖然至今尚且困於被野心家和獨裁者奴役的命運中而不能自拔解脫,可是他們的探索是否真的就不值得我們的深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