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雲若的天資並不輸給諸葛青陽,他的雄心壯誌乃是給乃祖乃父複仇,要給自己的師父討還公道,而根本沒有諸葛青陽那種以天下萬民福祉為自己創立雄圖王霸的殘忍。
也許在此意義上,雲若顯得平庸,諸葛青陽跳脫非常,諸葛青陽九嶷山中遇到禮讚觀音的那和尚所說世間法如果然成就,焉不知諸葛青陽本是徐雲若的前身?
那和尚飄然而去之際,留下的這一段話,讓諸葛青陽的臨終都不得解悟。
當諸葛青陽臨終之時,蜀山之上,佛光普照,聲震山穀,護寶珍龍吟嘯不絕,細雨霏霏之間,娑羅花盡數自山頂飄落,宛有氤氳香氣。
隻可惜昔人已去,留下一幹寄食其盛名與創立基業上的守成弟子,一個個都是坐食山空的敗家子兒,非但沒有光耀祖上的名聲,還在殘損著先人的清新拔俗,而變得日益墮落,日益不求上進。
如果他們還在以祖上的英名自明自大,那麼我們難保要問,經過胡人亂華,匈奴鮮卑的融合消失,究竟他們的身上和血脈中流淌著多少胡兒的胡騷氣?
他們稱呼膜拜的祖先和神靈,究竟是他們比照自己的模樣來用油彩塗抹出來的偽神,還是他們根本就不相信這本就是木偶一樣的雕塑?
因為若是講究成就學識,覃逸風與徐雲若更能稱得上乃是諸葛青陽的傳人,雖然他們沒有繼承諸葛青陽器物的衣缽,也不曾聆聽他的教誨,更不是他遺傳下來的蜀山派和青城派的弟子。
諸葛青陽自大其大,光耀天下,武林因其而深邃博大,英雄豪傑自他而起不再僅僅是流氓無賴,而有要為天下生民立命的絕代英雄。
從這一點來說,他們才是真正的諸葛青陽的門下,而不是自窄諸葛青陽的英雄豪邁,拘於門派之見的蜀山青城兩派。
孔夫子說,夏人如是行蠻夷禽獸的法度,自然就是蠻夷,蠻夷皈依中夏的禮儀,自然便稱得上是華夏人,也正說明了這一點。
當覃逸風見到諸葛青陽施展的這套武功時候,心中讚歎不絕。
他暗歎諸葛青陽學究天人,深不可測,他遺下的這套武功,被這少年施展開來,與自己放起對來,絕無氣餒勢弱,而且招數玄妙,內功驚奇,其高妙之處,真是讓他??大開眼界,隻覺得平生所見,真是庸俗無聊,從前還以為多麼了不得的見地,原來諸葛青陽這位前輩人物早就有所生發。
諸葛青陽雖然是千年以前的人物,卻遠遠超過如今人的想象,自己原先以為武學之道,乃是日積月累而成,靠著錘煉打磨,才能創出臻於不敗的武學,可是千年前諸葛青陽遺傳的一套武功依然高明若斯,自己此時更是想見其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