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山峰之上,先是紀無涯下了山峰,唐靈璧也隨後跟從,山上僅僅剩下自己,司馬青姑,蘇心茗三人,這一點,雲若記得清楚,也僅僅是在枯木道人嚎啕大哭之際,雲若方才舉目觀望,這瞬息之間,蘇心茗若是被人擄走自己絲毫感覺不到聲響呢?除了她自己根本不想引人注意的悄然離去,別無他種可能會這樣的安靜無聲。
若是她真的被霍靈素等人劫走,司馬青姑難道也未曾注意到蘇心茗的離去麼?
“難道”,他忽然回轉身看聚金窟的通道,那剛才幾個人出來的通道,乃是被護寶珍龍以巨大的氣力撞開,此時經過泥石流的震動,早就將洞口以泥沙巨石封死,雲若看那山洞,知道蘇心茗絕不會在那洞中。
這想些法,讓雲若心中升起來一絲安慰,排除那些不可能,便會知道蘇心茗安然無恙,隻要她不是被泥石流裹挾,或者被霍靈素等人劫持,便沒有什麼危險,以她的聰明伶俐,自保定然無虞。
他種種疑惑叢生,卻不敢肯定任何一種想法,因為怕任何一種想法的判斷失誤,將帶來無法挽救和彌補的遺憾和痛楚。
雲若忽然發現這一天之間,自己已經變得畏首畏尾,已經不是昨天那個神采激揚,了無牽掛的懵懂少年。
直到月湧中天,繁星閃爍,夏日的夜空靜謐遼闊,山中漸漸升起來了無限的寒涼之意,山風裹著雜草泥土的氣味湧入鼻孔,他抬頭忽然望見此時悠閑翱翔在天際,時不時遮蔽月暈的護寶珍龍。
此時天晴如洗,星月映照著它那黑色的身軀,看似顯得笨重非常,隻是在天際飛翔,猶如遊魚在水,雲若忽然心中一動,這蠢物一直飛翔在天空,它是否能看到了蘇心茗,以它在天際翱翔,眼界開闊,放眼四顧,豈能更有沉渣把戲或是看不到的東西呢?
隻是此時這護寶珍龍與自己越離越遠,漸漸的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夜空之中。
自己並未如諸葛青陽一樣馴服它,更不懂得如何駕馭命令它,就算是自己呼喊它,它的飛騰之高,遠在萬丈之上,如何能夠聽到自己的言語?
他還是懷著一絲的希望,對著天空高喝兩聲道:“護寶珍龍,護寶珍龍!”
初夜十分,山中並未息卻暫時的躁動,雲若的聲音卻猶如獅子吼,直達高空,震蕩山穀。
可是那護寶珍龍卻全無聲息回應。
對於它而言,護寶珍龍乃是世人給它的命名,它自己對這個名字全無記憶,更未曾聽聞過這個名字。
雲若的聲音雖響,可被行雲所遏,傳給護寶珍龍的聲響十不存一。
世間更有山搖地動,海嘯排空,潮發汐湧,兩軍對壘,戰鼓隆隆,更有獅子猛虎吼聲不絕,作勢要吞噬萬物,這些聲音聽在護寶珍龍的耳中,又有哪一個不比這少年的聲音大呢?對於這個見慣世人紛爭,已經遨遊千萬年歲月的奇珍靈獸來說,雲若的呼喝之聲太過渺小,也太過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