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娘娘固然是落難的鳳凰,還需要隱姓埋名,可畢竟是大戶人家出身,天潢貴胄,金枝玉葉,又加上遺傳家族父母行事狠辣的作風,宛有大觀園中王熙鳳之精明酷辣,探春之行事敏捷多才,故而不但做了薛大老板的好幫手,還為薛大老板訓練屬下做了許多儀仗禮儀的調教,這本是他們鍾鳴鼎食之家的家教,根本無需那些賣弄是什麼教養儀禮的司儀讚禮之輩裝模作樣,徒具幻想的胡亂指揮。
而凡所為之事,他又都來一個成固欣然,敗亦可喜,故而他的成就無可企及,光芒萬丈。
因為這些財富本來也不是他自己的,乃是意外的橫財,遙想當年,他的誌向,也不過是娶伯爺家的女仆,做一個執掌達官貴人依仗的金吾禦林郎,溫飽求活而已,而今坐鎮一方,妻妾成群,娶金枝玉葉,權勢侔於王侯,如何能夠想象!
他懷著成就了大業,自己等於再創輝煌,真的失敗了,自己也毫無損失。
窮命一條,最多不過是一敗塗地,一無所有,一條爛命而已,最多不過是困病饑饉而亡,還能怎麼樣呢?
所以他創下了長風鏢局轟轟烈烈的大業。
這種關係,正是他和孟國公的關係,當然,他也不是一根筋,又有郡主娘娘的背後參謀,這些年,他也盡量的將雞蛋不放在一起。
孟國公固然是恩主不能得罪,其他的王公貴族,隻要有了銀錢,還能愁得送不出禮麼?
他的無限遐想,被魏行遠個激起,魏行遠又不失時機的道:
“在孟國公的包庇之下,你躲過了這場叛逆之禍,而從此平步青雲,更加上你的精明狠辣和狗屎運,你長風鏢局才逐漸有了今日的輝煌。興亡自由時,任何人的富裕豐饒,江湖中人也不會放在眼中,我魏行遠固然本事不大,可也不羨慕。你當時身在西平伯府為奴,卻私自開鏢局,這事兒一旦被捅出去,便是無窮的禍患,甚至都會有殺身之禍,西平伯容你不得。我按照江湖規矩,幫你走這趟西平伯所轉運的叛逆禁品的鏢,我沒有向任何人透露你的秘密,你卻來個以真贓陷害我,讓我做了這件禍事的替罪羊,我魏行遠這個小卒子卻成了西平伯覆滅的導火索,就算是我逃過此劫,日後西平伯的爪牙如是尋仇,首先找到的就是我。你設下如此毒計,害的我的振威鏢局上下二十八口盡數被朝廷以協同謀逆的大罪因此喪命,我憤恨不過,要壞你的買賣,所以在渭南劫你的鏢,最終被你打傷,這段血海深仇,你還好意思提起麼?”
魏行遠這一席話,說的淚水滂沱,涕泗橫流,本來沉穩如老鷹的他,變得雄風豪邁。
他不是要在敵人麵前賣弄訴說自己的可憐,更不是要激起他人的同仇敵愾之心,而是多少年的恩怨血仇讓老頭子的憋悶,今日一旦可以傾訴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