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條狗至少不還要叫幾聲的麼?他們這些領著不菲的俸銀的高高在上的錦衣衛,難道竟然連狗都不如麼?
他們不是每一個都是牛皮吹得唯恐小麼?不是每一個人喝酒玩女人賭博的時候都是樣樣精通的麼?
好歹擒拿住一個人,算也有些交代。其實齊辛候等人之所以這麼容易闖入皇宮,主要還是這幫侍衛心中起了變化,並不是說他們真的全都是一無是處的飯桶。
即便是他們全是豬,隻要他們能擋在道上,任憑齊辛候 們去屠殺,總也得半天忙乎。
不要忘記了,豬若是拚命掙紮的時候,哪怕是放完了豬血,也一樣能站起來狂奔亂咬。
主要是,他們知道此時長安城已經是人心惶惶,眼看著或許就是江山易姓,服色更變。
關於謠言,他們也比別人知道的隻多不少。
他們本來應該離著真相最近,因為他們身處皇宮和廟堂。
隻是見慣了朝堂中的日爹罵娘的內幕和密室中的內訌,使得他們早就對別人認為神聖的廟堂以猥褻視之,在他們心中,早就不存在什麼高貴,而全都是風月,葷段子。
他們知道,皇帝的寶座怕是今晚便要易人,既然江山都要變更,那麼還有誰會為亡國之君死力賣命?
限於皇宮大內的威嚴,他們還不敢像有的宮女太監那樣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打點好了包裹,隨時隨刻準備逃命或者是做俘虜,或者幹脆打開城門迎接新主子入住。
誰當皇帝,誰不喜歡拍馬抬轎子?
新皇帝怎麼了?新皇帝難道就不要伺候護駕擺威風的奴才?
有些人幹脆是做亂中搶走拿走一批凡人幾世幾代都沒有見過的寶物的想頭,另謀生路。
剛才那些人的闖入他們知道抵擋不住,索性有的根本就是敷衍抵抗攔阻,有氣無力,雷聲大雨點小,他們的聰明,絕不想,也不會賠上性命。
那些腦子比較實在的盡忠職守的相反都躺在地上,成了忠君衛國的烈士。
言世昭早已經被兒子放下,喝道:“是我,言世昭,有事求見皇上!”
別看他剛才狼狽不堪,可一遇到這幫奴才,那股官老爺的威風立馬就變了樣子,簡直就是殺氣騰騰,高不可攀。
言大人不愧是言大人,對這幫奴才那可是有天生的煞氣。
幾個侍衛勉強站起身,擦了擦眼睛,才看見是言大人。
他們看著言大人,兀自麵麵相覷,平日雍容富貴,相貌堂堂,威儀棣棣的言大人居然如此慘淡無光。
他既不戴帽子,衣服也是半披著,頭發散亂,麵皮似乎也被磕破,血跡點點。
眾人忐忑不安,隻是做慣了奴才,那種逢迎阿諛的本領簡直就是順手拈來。
幾個人蜂擁而上,馬上臉上就浮現出笑容,他們趕緊上前攙扶言大人,因為他們知道言大人的權勢,說不定轎子抬的好,馬屁拍的精,一下子就能平步青雲,官至王侯閣老也說不定呢!
什麼國朝易姓,那都是謠言和傳說,再者說,以他們的那點智慧和眼界,怎能看到什麼河山變色?言大人這樣的聰明人不比他們清楚時勢的變化麼?言大人都在這裏,他們還有什麼理由懷疑國朝的江山不穩呢?
大殿之中七個人的惡戰,若是講招數的好看與驚心動魄,楚留香與墨孤魂的交手,遠遠不及紅香虎、綠妖姬圍攻陳璧中的招數的激烈,更不如他們的招數繁複。
另外兩個人是一個年輕女子和慕容歸元激鬥正酣,正是靈鏡公主。
楚留香與墨孤魂甚至還在對峙之中,偶爾擊出一招半式。
他們就像兩個木雕泥塑的偶像,不動,不閃,淵渟嶽峙,誰也不輕易的動一動,他們的模樣,讓其他人看起來,簡直有些不耐煩。
那便如武林之中兩座亙古以來使人一見傾心的高山,那種仰止的心情讓所有人的敬畏由衷而發。
不管他們是梟雄也好,英雄也罷,都讓萬眾矚目。
兩個人甚至沒有一個人眨一下眼睛,因為他們自己也知道,眨眼的瞬間,勝負也許就已經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