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丘關月(1 / 2)

浮雲高萬丈,雲上又浮雲。

不見浮雲闊,但覺天地低。

這是一首修者界流傳甚廣的童謠,具體由誰傳唱而出,早已無人知曉。許多人,包括八成以上修者,即使匆匆過了一輩子,都不清楚這句話的具體涵義。而剩下的兩成,則是整個修者的中流砥柱。

萬丈,是修者界自然成型的雲層高度極限,雲聚雲散,風雨雷電,皆在其內。而在此之上,則是空氣流動相對平穩的平流層。平流層內,空氣稀薄,氣溫寒冷,雲雨皆無,純淨自然,對凡人與低層修者而言,卻是一片生機皆無的絕地。

然而世事無常,上古覆滅戰爭之後,道尊察覺到上古製度的缺陷,遂將原本充斥整個上古修者界的靈眼規則瓦解,轉為自高往下靈力遞減規則。也就是說,自此之後,修者界再無靈眼,修者修行所需的一切靈氣,皆來自無盡高空。換言之,如今的寬廣遼闊的平流層,環境穩定,靈氣充裕,寧靜祥和,遠離俗世,正是修者界的中高層修者們最佳的修行生存場所。

萬丈高空之上,另有一片世界。

東傲域萬丈高空之上,浮雲失蹤,冰寒刺骨。本應空曠遼闊之地,如今,入目所見,卻是無數漂浮在空中的島嶼。每一座島嶼,都被大量白色仙氣籠罩,氤氳飄渺,如夢似幻,從遠處看,好似無數朦朧白雲般,寧靜自然。這些島嶼直徑最小千米,最大達數十上百千米,彼此分布看似無序,卻又暗含某種規律,相互關聯,守望相助。若星羅棋布的繁星,又似步步殺機的棋局,無論怎樣,都給人一種堅不可摧之感。

今日,東迷之森正上空,一座三十千米直徑的浮空島嶼內,一名身穿藍色長袍的白發修仙者正皺眉苦思,仔細端詳著麵前一片不斷升騰的藍色火焰,時不時比劃兩個新手印,控製這束火焰形成不同的形狀。藍色火焰僅僅巴掌大小,卻似一個頑皮的孩子,在一個一尺的大小的迷你小鼎上翻騰跳躍,忽高忽低,忽強忽弱,令人難以捉摸。

忽然,一道輕柔浩渺靈光,自遠方筆直激射而來,投入白發修仙者麵前,一座青煙嫋嫋的香爐之內。刹那間,香爐起瑞氣,青煙凝霞光,在一片五彩紛呈的光芒過後,一道青煙凝成的白色令牌緩緩成型,如雲似霧,流轉不息,看起來頗具神韻。

“嗯?又有任務了嗎?”靈光攝入浮空島嶼,立即被白發修仙者感應。輕輕伸手,白色令牌立即漂移而至,懸浮在他麵前。神識探出,沉默少頃過後,白發修仙者嘴角微微翹起,隨手收起麵前小鼎與藍火,意味深長的說道:“嘿嘿,三十年沒出任務,碰上此等趣事,我鄧真也是時候出去轉轉了。”

說完,白發修仙者,也就是鄧真,緩緩站起,看了一眼天空美景,輕輕一躍,身體便升騰十數丈。未等落地,便聽見嘩啦一聲空氣撕裂尖鳴,在周圍靈氣急劇聚攏中,一雙通體蔚藍的火焰翅膀現於鄧真後背。藍色火翅翼展十丈,威勢進人,剛一出現,周圍環境氣溫立即上升數十度。輕輕一扇,鄧真立即竄飛上千米,突破浮空島嶼上的陣法防禦,出現在酷寒一片萬丈雲層之上。蔚藍火翅輕轉,鄧真立即改變行進方向,在一片藍色光華中,一頭紮進厚重雲層,向著東迷之森衝去。

而於此同時,東傲域南北兩端,兩道身影如若鬼魅,全力壓製身上氣息,在低空上一閃而逝,向著東迷之森飛去。

不過,且不提正在半途中的三名修者,東迷之森內,石磷宗正緊張的站在原地,任憑冷汗流過臉頰,也一動不敢動。在他們麵前,正站著一名身穿白色仙甲的修仙者,手持青鋒長劍,仔細審視著他們,良久之後,冷聲說道:“你們很幸運,沒有第一時間逃跑,給我找到一個理由,原諒你們擅闖禁地,也為自己贏的了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自從被宗門驅逐後,晚輩們四海為家,迫於生計,才不得不進入東迷之森,尋找我幫走失的毒尾狐。如今能得丘關月前輩寬恕,晚輩感激不盡。”聽到麵前這名身穿白色仙甲的修仙者開口,石磷宗如遭大赦,慌忙擦了一把冷汗,強忍體內傷痛,恭敬說道。在這之前,他已經聽這名名叫丘關月的修仙者自我介紹,早就醞釀好語言,不至於失態。

“先別謝的太早!我仙道賞罰分明,你們擅闖禁區,當罰,但你們闖禍後,勇敢承擔,沒有逃跑,當賞。一賞一罰,相互抵消。”揮手止住石磷宗的參拜,丘關月話音一轉,體內磅礴威壓洶湧而出,擴散至在場每一個人心頭,沉聲說道:“不過,你們覺得,用一滴血,來解釋測靈盤爆炸一事,我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