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東迷之森外圍,一支十數人組成的獵人小隊正在快步奔行。“哼哧哼哧~!”
“汪~!汪~!吼~!”
寧靜的森林中,聽著熟悉犬吠聲,身後十數位經驗老練的獵人欣喜不已,為首一名身披虎坎肩的中年壯漢吼道:“兄弟們快跟上,好像是隻豪豬,動靜很大,個頭不小~!”
那中年壯漢身高六尺,一張方正國字臉,粗眼濃眉,看起來頗有威望,是這群獵人的首領。隨著他的大吼,周圍獵人應聲答應,立即加快腳步,沒過多久,便來到犬吠現場。
隻見一塊較為幹燥的泥地上,一頭壯碩的豪豬正頭埋地下,後腿懸空亂蹬,周圍,四隻兩米長的黑色獵犬正將其牢牢包圍,狂吠不止。這頭豪豬露在外麵的屁股黝黑寬大,看起來肥壯有力,但似乎中了什麼陷阱,頭和前肢一直紮在地下,進退不得,慘叫不已。“這個陷阱是你們誰做的?”看著眼前奇怪現象,這隻獵人首領疑惑不已,向身邊獵人問道。
“張叔,這個陷阱即沒有咱們的標誌,又做的極為簡陋,旁邊幾乎沒有什麼遮蓋物,怎麼可能出自咱張家村獵人的手筆。你看他的陷阱口才那麼大一點,若不是這隻豪豬被大黑追的慌了,又恰好倒黴,怎麼也鑽不進去。誰要做這樣的陷阱,那不是要被大家笑死麼?”
聽到獵人首領的話,隊伍中一名身披鹿皮坎肩的壯年男子笑著應答道。“不是咱們的陷阱,哪又是誰的?這裏是咱們張家獵人村的領地,難道還有人越界?”沉穩的獵人首領低聲問了一句,遲疑著要不要截獲這個獵物,畢竟在獵人圈子裏,搶奪他人獵物是犯了規矩的。
但身旁剛回話的獵人壯年獵人卻毫不在意,反駁道:“張叔,這片森林,以那野豬潭為中心,方圓八十裏,可都是咱張家村的張太爺為咱爭來的狩獵領地,裏麵的一切獵物都是咱的,莫說其他村了,就是鬧到城主麵前,也是他們吃虧。咱們有祖傳的憑證,又有兩千多口的村民擔保,咱們怕啥。”
“嗯,憨侄兒說的有的有理,這個口子不能開。收獵,活捉!”低頭想了想,獵人首領覺得那壯年獵人說的不錯,即便是其他獵人下的陷阱,在他們地盤上捕獵,也是他們的,沒找他們麻煩就不錯了。
想到這裏,獵人首領立即決定拿下這隻豪豬。
當即,眾人都從腰上解下一串大拇指粗細的麻繩,係上活套,對準哪隻掙紮豪豬的後退與後肢套去。
這些麻繩呈黑褐色,是由當地一種特產粗麻經過沸煮、油泡、曬幹後,編製而成。這種黑褐色麻繩由於原材料的強大韌性,即便處理方式非常原始簡陋,也極為堅韌。
隻要一根,就連麵前這種豪豬都掙不脫,因此在附近村落,乃至小城裏,都頗有名氣,也是這張家村兩千口人收入來源之一。
由於這麻繩是由豬油浸泡的,又呈褐色,鄉裏先輩文化不高,便取名叫黑豬繩。雖然常常被其他村裏的人取笑,但張家村的人卻頗為自豪,因為他們覺得這是其他村的嫉妒,畢竟黑豬繩很值錢,一根可不便宜。
十幾條黑豬繩一齊套向豪豬,在獵人首領的一身令喝下,眾獵人正準備拉拽時,忽然,一陣堪比豪豬的求救聲在林間響起,聽得眾人一愣。
“停下!”獵人首領一聲令下,止住眾人喧囂,仔細一聽,居然在犬吠與豬嚎聲中,一聲更為清晰的慘叫從陷阱中傳來,“救命,救命,我被卡住啦!”“陷阱下有人,快停下,先救人!”聽到真的有人呼救,獵人首領一聲大吼,十幾個獵人立即用黑豬繩將這頭發狂豪豬牢牢拴住,讓其動彈不得。同時,他親自上前,用一杆花鐵木為杆、黑鐵為尖的長矛,將陷阱上的草皮遮蓋物挑開,露出裏麵真正情形。隻見一個不到半人深的方形淺坑內,一個渾身泥垢的人影正蜷縮著身子,死死按住一顆黑色豬頭。豬頭上有兩根一尺長的獠牙,其中一根已經完全插進那人的小腿,並因豪豬的劇烈掙紮,至少扯下那人半兩肉。
而由於這個坑太小,豪豬聞到血腥味不停掙紮,那人的另一條腿也微微有些扭曲,看起來已經斷了。不過,也幸虧其力氣夠大,死死按住了豬頭,才沒讓已經瘋狂的豪豬繼續作亂,避免被豬拱死悲劇。
“好漢子,按住嘍!”雖然不明白這個仿若從泥堆裏鑽出來的人,如何變成這副摸樣,獵人首領仍不得不讚歎對方的巨大力氣,竟然能將一頭發狂的豪豬製住。
不過,讚歎歸讚歎,獵人首領下手卻毫不猶豫。大喝一聲後,手中黑鐵長矛瞄準坑內豬頭,熊腰一沉,猛然一刺。這一槍,很顯然是一種武技,雖然是最基礎的那種,但的的確確是真正武技,蘊含了這名獵人數十年功力。隻聽見噗嗤一聲,鋒利的黑鐵槍頭便從豪豬眼眶內穿入,直貫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