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3)

聽說因班導的兒媳婦上班遲到的緣故,她決定將原定於早自習的班會改到下午最後一堂課結束後的二十分鍾內。因此我利用整一個白天來為我的畫打上一個底稿。

到了下午回到教室內,同桌蔣麗麗看到我已經嫻熟得能自然打招呼,就像普通的好友那樣:“韓右右,你又替蘇陌笙來上課啊?”

我想即使告訴她我身上發生的事,她頂多當我有點精分,如果她沒能如我所料而相信了的話,估計第二天蘇陌笙和韓右右這兩個名字就會躁動全校。

我這個人其實挺怕出名,就如韓右右總嚷著又胖了兩公斤,安於一隅是我的本性。

基於以上的一番考量,我決定沉默寡言,淡淡地回了一個“嗯”字,然後拿出我的筆記本,繼續設計我的畢業論文和作品。

蔣麗麗顯然有很多話要說,平時我的本尊在她旁邊,她從來不會這麼聒噪。因而讓我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長相過於嚴肅時,她突然用喁喁私語的音調在我耳邊吐氣:“你和蘇陌笙住在一起應該很壓抑吧,她總是那麼獨立,清高的根本不需要別人幫助似得,整個人像是開了金手指,每年又是拿獎學金,又是拿優秀幹部,她累不累啊?對了,她今天沒來應該是生病了吧,我就說嘛,整天把自己當作一架機器工作,體力哪能不透支。”

說到這裏她歎了一口氣:“但是也隻有她有資本來去無影,換做我們遲到早退不來上課,早被班導拎起來訓了。”

我從她的言語之中能品摸出來兩條信息,第一,我在別人眼裏竟然是開了金手指的一代高人。第二,她除了羨慕我這個高人能隨心所欲曠課之外,其實還有點妒忌。

我琢磨要不要跟蔣麗麗說,我曾經為了拿獎學金解決水電、生活費而通宵達旦讀書,甚至有一回通宵了五天的艱苦生活時,猛地回想起自己通宵五天,卻隻補了一個雙休日的回籠便又生龍活虎的事情後,就立即決定守口如瓶,以免我的形象更加非人類化,從而引起她的恐慌。

關於曠課的問題,其實我在前兩年已經把所有學分修滿,隻差畢業論文、作品,和一份實習報告,不必每節課都來。

蔣麗麗這時湊過來看我的畢業作品,揚調“咦”了一聲說:“原來你也是學美術的,你是幾班的?”

其實韓右右是學國貿的,但我不能讓她生出如今連國貿的人都會畫畫,要她們專業畫手怎麼存活的心理,隻能點點頭說:“我在隔壁,三班的。”

蔣麗麗很輕易便相信了我的胡編亂造,指著我的畢業作品說:“你是學抽象主義的嗎?這隻貓叫什麼名字?”

我看了一眼炭筆之下的雄師,意識到蔣麗麗在過去兩年裏的考試無一遺漏的全是補考,大概分不清抽象主義和印象主義這兩種畫派的區別,便輕飄飄地回答:“它叫洛可可。”

意料之中得到她驚訝的一叫:“哦,原來是洛可可派的啊,我不是學這個的,所以不知道,對不起啊。”

我看著她紅撲撲的臉,滿意地點了點頭說:“不要緊。”

她又拿走我的畢業論文,繼續驚訝了一聲:“你已經開始著手寫論文了?借我看一看,我聽說這個東西很難寫的,特別是我們這種學藝術的,在語言方麵不夠……”她停了停,看了看我。

我補充說:“詞不達意。”

她笑道:“對啦對啦,就是詞不達意,唉,我們班導那麼嚴格,一定很容易被退稿的啦。”

她說完後,目不轉睛地研究起我的畢業論文,而我繼續埋首於炭筆之下的雄師,就在我猶豫究竟是該給這隻雄師定為整體呈金黃色,還是和大自然融為一體,成為綠色的一部分時,蔣麗麗幽幽地湊過來說:“原來現在的畢業論文已經變成小說形式的啦,那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我看小說從來不記得情節的!每個愛情動作場景都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