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對於葉堯這個人我隻能表示根本不認識,蔣麗麗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直覺她的嘴裏可以放下兩個雞蛋。
她拿出手機,打開網頁,輸入葉堯兩個字,等加載完畢後伸到我麵前,我想她的意思是讓我臨時抱佛腳,補充一下新班導的身世背景。
我如她所願的瞄了一眼後,才發現他的資料並不是瞄一眼就能一覽無遺的。
大約能翻轉十頁左右的字數,大部分是講述葉堯如何白手起家,在年僅十六歲的時候砸鍋賣鐵,果斷買入了當時處於最低迷狀的一家新上市的遊戲軟件公司的全部股票,在連連暴跌半個月後,忽然突飛猛漲,他不僅成了那家公司的最大股東,更擁有幾近兩億元的流動資產。
蔣麗麗用虔誠的語氣介紹:“聽說葉堯用兩年的時間就拿滿了大學加研究生的所有學分,這一次是為了完成最後一年的實習,來我們學校做新班導的。”
“還聽說,他擁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眼瞳帶著淡淡的憂鬱藍。”
身為一個真正的女人,我很遺憾地表示對這種帶著四分之一英國血統的成功男人不感興趣,但是身為美術四班的團支部委員,必須對這個帶著四分之一英國血統的新班導打起興趣,以保證能獲得這個學期的優秀幹部推薦書。
我盡量保持蔣麗麗說的話從我的右耳進,而不會從我的左耳出,手上的炭筆依然故我地設計著雄師的造型。
蔣麗麗卻將雙手攤在我的畫稿上,阻止我洶湧撲來的創作靈感,微帶怒氣地說:“我最討厭別人在我說話的時候做別的事了,你有沒有聽我說啊。”
我不動聲色地把陰風掌下的畫稿抽出來,回答她說:“有啊,你剛才是不是說葉堯長得比姚明還要帥,比萊納昂多還要高,比什麼蓋茨還要富可敵國啊?”
我說完這句話,卻看見她微帶怒氣的臉,豁然燒起了一把大火,我回憶剛才所說的話是不是有什麼紕漏,整個教室頃刻爆發出原子彈襲擊廣島般的呼救聲。
坐在我前麵的兩個女生似乎因氧氣不足而休克過去,也恰好讓一身黑色意大利純手工的羊絨大衣從我眼前經過,蔣麗麗心中怒氣衝天的小怪獸,大概已經被眼前的人扼殺在搖籃裏,狠狠晃動我的手臂說:“看見沒有,他的眼睛果然覆蓋了一層淡淡的憂鬱藍,配上那件大衣,有一種深邃如黑洞的吸引力。你們文人墨客是怎麼形容他這種氣質的,什麼謙謙君子,氣質幽蘭……”
我被她晃得頭疼,說:“陌上人如玉……”
她立即接過去眉飛色舞道:“對對對,陌上人如玉,葉堯世無雙!”
而此時,被身後兩個其他班的姑娘,尊稱為四十過半,且滿臉黃雀斑的班導跟著走進來,將驚堂木一敲,示意所有女生安靜一分鍾,再笑臉介紹身邊的人說:“這是你們今年的班導,葉堯老師,大家鼓掌歡迎。”
我在擂鼓般的掌聲中,感悟到班導的那一記驚堂木真是白敲,前麵兩個休克一分多鍾的姑娘,已經自行得到救助,並在我麵前手舞足蹈起來。
本來她們跳舞頓足不關我的事,奈何這一跳,生生把我的畫到一般的畫稿跳出三丈遠的講台,而我出於本能,反射性地猛虎一撲,直直撲到那雙不沾塵埃的黑色皮鞋跟前。
我喉嚨裏暗叫一聲悲劇,撿起畫稿打算速度坐回第三排,頭頂便上響起一記溫潤的聲音:“右右?”
心跳莫名因這個聲音而漏掉一拍,抬起頭和他淡藍色的雙眸撞個滿懷,剛毅沉穩的臉部線條突然變得柔和,眼底掀起了藍色的海浪。
他,被眾星所捧的月亮,葉堯,突然對我笑了笑:“韓右右,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