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堯說吃飯的地址定在一擲千金的王朝酒店。
我從家裏帶了幾套衣服來醫院,讓韓右右幫我選兩件。
她東挑西撿,選了兩件吊帶衫放在我麵前。
我看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說:“你想冷死我啊?”
韓右右說:“你傻啊,麵對金龜的前女友,你難道穿得跟北京大媽一樣出去?”
我說:“北京大媽怎麼了?你嫌棄北京大媽穿著跟山頂洞人一樣啊?那也不要對她們人生攻擊啊!不要侮辱首都的女性好不好!”
“……”
韓右右拂頭道:“我隻是提醒你,金龜班導的前女友是國際範兒,你穿著一件兩百塊的黑心棉大衣,圍上一條黑色圍巾,再穿著秋褲和棉鞋去見她示威,她連正眼都不會看你,隻會當你是飯店裏掃地的阿姨。”
我說:“掃地的阿姨不能跟她示威啊。”
韓右右說:“你總要穿得氣勢一點吧!”
我拎著吊帶衫說:“這玩意兒就有氣勢啦!”
韓右右:“廢話,你那36C的****白長噠?”
我詫異:“你的意思是讓我和她比胸脯?”
韓右右想了想:“確切地來說是比氣場,你看你又不矮,身材適中,加上一雙****和不算很糟糕的麵貌,起碼不會被踩在腳底下。”
我哆嗦道:“好是好,但也太冷了。”
韓右右把她最貴的貂皮大衣貢獻出來:“來,披著這個出去,到了飯店裏集脫掉,反正裏麵有暖氣。”
我驀然就感動了,捉著韓右右的手說:“右右,你真是我的好閨蜜。”
她笑了笑,拍拍我的背說:“哪裏哪裏,我和小山這幾天在醫院,連累你為我們忙碌,算是一點物質補償。”
我感動地換好衣服,打算出去的時候,韓右右說:“對了,這幾天衣服沒洗,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幫我和小山洗掉……”
我決定直接回家。
去王朝酒店的路有點複雜,地鐵要換乘兩站才到。
待到了最後一站時,卻發生了點麻煩事。
我,不是我,是我旁邊的姑娘遇上了色狼,右腿旁邊儼然多出一隻鹹豬手。
姑娘的打扮不俗,棕色的大衣毛色不錯,手工也挺好,大約是個品牌貨。隻是打底褲就顯得不那麼有品牌了,薄得能看見裏麵的嫩白大腿。
我頓時欣慰自己明智地穿了長褲。
再看被色狼騷擾的姑娘一眼,雖然戴了副大墨鏡,但她垂著腦袋,恰好讓我看見她微微泛紅的臉頰,隱隱透著怒氣,忍而不敢發作。
這時候地鐵隆隆聲大響,整個車廂抖了一下。
我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別人的腳。
轉過頭,真不巧,正是色狼的鹹豬腳。
他惡狠狠地盯著我,兩隻眼睛像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閑事’。
其實我也不想多管閑事,這不是一場意外嗎。
我這輩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誤會我,哪怕是色狼也不能,我一定要解釋清楚:“這位大哥,我不是故意破壞你的好事的,我是不小心踩到你的。”
色狼一下子就慌了,縮了手道:“你說什麼呢……”
我繼續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是故意破壞你進行色狼行為的,色狼也有色狼的道德自尊和職業操守,你繼續繼續啊,不要管我,我隻是和你解釋一下。”
所有人放下手機或者報紙,唰唰抬頭看我們。
色狼拉不下臉,罵了一聲神經病,一到站立馬就下去了。
我也準備在下一站下車,站到車門前時,那個被色狼騷擾的姑娘跑過來,摘下墨鏡說:“小姑娘,謝謝你啊。”
高鼻梁,大眼睛,下巴尖皮膚白,標準的美人兒。
我看了她一眼,笑道:“不客氣不客氣,助人為樂嘛,但是我不是小姑娘。”
美人笑了:“你怎麼不是小姑娘,一看就是十六歲的花季。”
我被她這麼一誇,有點飄到天上去了:“不是不是,我22了,大學畢業了。”
美人驚訝一下,笑道:“小姑娘是大學生啊,不錯不錯,阿姨最喜歡有文化知識的人了,想當年阿姨就是考不上大學,抱憾終身啊。”
她這聲阿姨喊得太親了,何況她看上去頂多就25吧,哪裏來那麼老。
我實話實說:“這位姐姐太謙虛了,你怎麼看都隻能跟我當姐妹的年紀,和那些大媽大姨差遠了。”說罷,指了指在地鐵一角站著的大媽說:“你看看人家那樣都能當你媽了。”
大媽的臉色不太好看。
我又說:“何況文憑不能代表一個人有文化。前幾年不清華不是有個姓馬的變態嗎?殺了他的室友,還把屍體藏起來好幾個月的那位,和他相比,我們真是太有文化,起碼不會把屍體藏在身邊,萬一中了屍毒,不是自己倒黴嗎?可見清華的學生都挺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