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沉劍湖(1 / 3)

秋小恒和莊周跟著夜瓊仙子出來時光幽穀,秋小恒大病初愈,神清氣爽,留心起時光小鎮的景色。小鎮中小溪縱橫,石橋交錯,溪水邊,密林下,茅屋、竹亭、石路錯落有致,其精致而不奢華,簡潔而不粗陋,秋小恒今日方才領略了簡樸之美。

不多時,秋小恒三人回到了夜瓊仙子住的小屋中,小屋內外坐滿了受傷的白夜族族眾,大概有四五十人之多,這些族眾,有的被砍了手,有的被剁了腳,傷痕累累,鮮血淋淋,景象慘不忍睹,白鶴童子內外忙碌著,大汗淋漓,隻恨沒有多生幾雙手。這群受傷的族眾見夜瓊仙子回來,口中喊著鎮主起身相迎,夜瓊仙子連忙道:“各位有傷在身,不必多禮。”眾人還是勉強站起來,向夜瓊仙子作禮。秋小恒在一邊暗道:“看來,夜瓊仙子深得族人的愛戴,不過,夜瓊仙子博愛有加,得到族人愛戴也不足為奇。”夜瓊仙子問道:“諸位族人,都是被塚師兄所傷?”

一位斷了手的族人稟報道:“我們都是被塚受傷!”夜瓊仙子皺著眉頭道:“塚師兄為何下手如此狠毒。”斷手的族人道:“塚就是一個魔鬼,為了進沉劍湖找破魔劍,完全不念同族之誼。”有受傷的人又道:“什麼同門!塚早被白夜族趕出族了。”一時間,眾人在院子中吵嚷起來,痛恕塚的不是。

夜瓊仙子轉頭秋小恒道:“少俠,此事你怎麼看。”秋小恒想了想道:“以我對塚的了解,他要做一件事,沒有誰可以擋住,我們未必勸阻得住他前往夜盈城。”夜瓊仙子道:“那少俠的意思是?”秋小恒道:“勸不住,我們也要去勸,我們豈能眼睜睜看著塚大開殺戒。”夜瓊仙子低頭不語。莊周道:“少俠,不如這樣吧,我此次來帶你上南華山,而南華山在正南,我們可繞道先往東南,前往夜盈城,出夜盈城再往西南,過百穀前往南華山。”秋小恒道:“道兄,小弟不識路,一切拜托你了!”夜瓊仙子擔心道:“隻是百穀妖孽橫生,恐怕不易通過。”莊周道:“此時正值三界劫難,妖族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道尊填補好陰陽二氣,因此,無論走那條路,都會有妖族重兵把守。”

說話間,秋小恒又聽到時光小鎮的山門前又傳來一陣痛苦的哀吼聲,夜瓊仙子驚道:“難不成又有人被塚砍傷了?”夜瓊仙子說著,匆匆朝山門前趕去。秋小恒和莊周也跟在夜瓊的身後到了山門前,時光小鎮山門前,橫七豎八躺著數十白夜族的族人,這些族人雖沒斷手斷腳,但前胸後背腿腳插著刀劍、箭羽、鋼叉,人人血肉模糊,性命徘徊在鬼門關之間。

夜瓊仙子站在山門前,急問道:“諸位族人,怎麼傷成這樣?”一位帶箭的戰士道:“妖族齊聚百穀,正急攻嶺門。”夜瓊仙子奇道:“百穀一直是我族人煉妖的地方,哪裏的妖怪雖多,卻沒有強大的攻擊力,難不成孽海妖怪到了百穀?”這位戰士道:“正是孽海妖怪,大概有數萬之多,我們守護嶺門的族人不敵妖怪攻勢,隻好退下來。”

夜瓊仙子聞言,回頭對莊周道:“真人,你剛才所言不錯,妖族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仙道補缺陰陽二氣,數萬妖怪聚在百穀內,顯然要強攻南華山了。”莊周搖搖頭道:“妖怪數量雖多,修為尚淺,不足畏懼,何況道尊知妖族不會輕易讓他補全陰陽二氣,早做好準備,已經召集三界諸路正道守護在南華山外圍,如果妖族此時攻上南華山,未必能勝,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南華山,而是夜盈城!”夜瓊仙子思索片刻,點點頭道:“真人擔心的不錯,我白夜族完全無力抵擋數萬妖族,一旦妖族攻破夜盈城,解救出關押在九獄裏的上古妖怪,這些上古妖怪彙合妖族,反身攻擊南華山,南華山恐怕凶多吉少。”莊周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隻能先往夜盈城看一看狀況,再見機行事。”夜瓊仙子道:“此關係到白夜族的存亡,不得不管,小仙與二位一同前往,也有個照應。”莊周道:“這樣再好不過!”

夜瓊仙子決定與秋小恒和莊周同行,又吩咐白鶴童子照顧好受傷的人,才離開了時光小鎮。夜瓊仙子與秋小恒、莊周來到江畔。此江水也是巫水的一支,自巫水發源,向東南流入南海,秋小恒和莊周也正是從這條江到了時光小鎮。

秋小恒站在江邊上,見江水寬闊,沒有船隻,無法順江而下,他向夜瓊仙子道:“仙子,時光小鎮應該有船吧!”夜瓊仙子道:“沒船!”秋小恒道:“沒船怎麼走啊!”夜瓊仙子微笑道:“這到不難!”夜瓊仙子說著,揮動手中的衣袖,煽動江麵,江麵起了一圈圈波紋。波紋過後,江水翻滾,一股水柱從江麵衝起,一隻怪物隨著水柱出現在秋小恒麵前,此怪龜身龍首,長相怪異,背甲方圓十尺,宛如一艘小船。秋小恒從未見過此怪物,大驚失色地問莊周道:“道兄,這是什麼怪物?”莊周笑道:“並非怪物,而是南海之神倏。”秋小恒道:“南海之神倏?怎麼到了這裏?” 莊周道:“此事與混沌有關。”秋小恒道:“你說的是和夜清簫在一起的混沌妖獸?”莊周道:“不錯!”

秋小恒想繼續追問,見夜瓊仙子一個縱身,跳上倏的背上,向秋小恒道:“少俠、真人,我們現在有船了,上來吧!”秋小恒見倏在水中搖頭晃腦,形象恐怖,不免有些膽怯,一時舉步不前。莊周卻邁著大步,跳上倏的背上,笑道:“仙子,真是好船啊!”倏開口道:“呼!呼!”夜瓊仙子對秋小恒道:“少俠,倏要你快上來!”“真是一個性急的神!”秋小恒聳聳肩,小心翼翼地上了倏地背上,在倏背的中央坐下。

秋小恒上了倏得背,倏得了夜瓊仙子的命令,劃開四足,飛速朝江下遊駛去,秋小恒感覺坐在倏的背上,如履平地,比小舟安穩許多。他稱讚道:“倏,這是好寶貝,比船靈便多了,又懂人話,隻是長相醜陋了點!”夜瓊仙子微笑道:“少俠,倏原是南海之神,因為犯錯才會被罰到這裏讓我族看管。”秋小恒聞言,敲著倏得背問道:“倏啊!你犯了什麼錯,怎麼被罰到這裏了?”倏隻顧趕路,不理秋小恒的問話。

莊周在秋小恒身後道:“少俠,是這樣的,相傳,南海之神倏,北海之神忽與中央之神混沌是好朋友,倏和忽時常在混沌處相見,並受到混沌的熱情招待,倏和忽為報答混沌的恩德,兩神商量,認為天下神人皆有七竅,唯獨混沌沒有,所以決定給混沌鑿出七竅。他們每天為混沌鑿一竅,七天後,七竅鑿完,混沌卻死了,混沌死後,又被魔族利用,遁入魔道。倏和忽因此受到天帝的製裁,削去神職,流放世間。”秋小恒道:“這不是好心辦了壞事,那個北海之神流放到哪裏了呢?”莊周大笑道:“北海之神後來取名為碧水晶晴獸。”秋小恒瞪大了眼睛,抓著頭驚奇道:“碧水晶晴獸?難怪碧水晶晴獸說混沌是他朋友,要舍命保護混沌呢!”

說話間,倏走得神速,不多時,倏在江邊的一個湖口停了下來,秋小恒朝湖口望去,見湖口兩側山勢挺拔,湖泊又建有水閘和高牆戰樓,高牆上錦旗飄揚,顯然一道雄關險隘,夜瓊仙子道:“沉劍湖到了!”莊周眺望著沉劍湖感慨道:“沉劍,沉劍!上古天書曾記載,白夜族正是在此收服蚩龍,時過數千年,似乎還可以聽到當年戰戈之聲。”夜瓊仙子笑道:“真人好學問,我先祖把蚩龍的破魔劍沉在此,這裏方得了沉劍湖之名。”秋小恒驚喜道:“真人、仙子,我們進去看看吧。”夜瓊仙子命令倏緩緩前行,快到城門下,倏停了下來,夜瓊仙子道:“今日沉劍湖中有一股蕭殺之氣,連在這都能感覺到血腥味,大概我塚師兄大開殺戒了。”

這時,從城牆的樓頂上傳來一陣婉轉簫聲,簫聲沉重,又有些感傷,夜瓊仙子道:“是我清簫師姐的《安魂曲》,看來沉劍湖凶多吉少了。”秋小恒聞言,朝城牆看來,見身穿黑紗的夜清簫站在城牆上,她神采飄逸,手中握著一支玉簫,正專注地吹奏著。而夜清簫身後蹲著混沌和碧水晶晴獸。秋小恒見碧水晶晴獸,大喜,揮動著手大聲道:“碧晴!碧晴!我在這裏!”夜清簫聽到秋小恒的喊聲,停下簫聲,朝江麵看來。碧水晶晴獸拉長喉嚨“嗚……”地一聲,似乎在迎接秋小恒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