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二,這裏,快點來壺熱茶!”“哎,傻二,大爺我點的油燜肘子呢?”“傻二,快過來給大爺擦擦桌子,不然等會大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福來客棧,一眾江湖漢子好似比賽似的吆喝著,他們的目光帶著戲謔的看著站在大堂中央滿頭是汗被他們稱為“傻二”的跑堂小二。
傻二,傻字可以去掉。因為此時傻二的一雙眼睛咕嚕嚕的轉著閃著靈光,麵對眾人的調笑傻二並不生氣,一臉謙卑的傻笑麵對著大堂中眾多江湖人的調笑,同時極為麻利幹著手中的活計。
調笑傻二隻是來福來客棧吃飯江湖人的一項特殊福利,調笑完後各自便吃飯喝酒談天扯地。
暫時歇息下來的傻二縮在後堂的門口眼中帶著豔羨的看著大堂中的江湖人士。
傻二,大名羅有成,起意為有所成就的意思。望龍山望龍村村民,十六年前望龍村因為一場莫名災難毀滅,全村隻有貪玩在外的羅有成因此躲過一劫。後來靠著山上一所破寺廟的和尚救濟才勉強生存下來。年齡略微大些後便受不了寺廟的荒寂獨自一人跑到望龍鎮上廝混。從那時起,福來客棧就多了一個可供眾人調笑的傻二。
一個晌午忙碌下來,傻二的一身粗布麻衣也盡皆濕透。不過他卻沒工夫去整理身上的衣服,轉頭對著櫃台上一位年逾六十的老頭打招呼道:“王伯,我先走了!”
笑容滿麵的王伯揮了揮手道:“去吧,把那些剩菜帶上,那些沒動幾筷子!”傻二一聽此言有些憨傻的臉上笑容更甚,半躬著身子道:“嘿嘿,謝謝王伯,謝謝王伯!”
傻二提著剩下的飯菜走出福來客棧,左右觀看了下,街上人流不多。畢竟是夏天又是晌午過後,太陽才剛剛稍斜,毒辣的陽光威力並沒有下降多少。傻二轉身向右走去臉上帶著笑容,這笑容不同於客棧裏的謙卑,而是帶著舒暢愉悅的笑容。
“嘿嘿,不知道傻大要到幾個銅板!”傻二輕笑嘀咕著腳步輕快。
轉過街角,傻二目光一凝,這個時間應該沒有幾個人在街上,可前麵卻聚集了一個十多人的人群。看到這傻二心中不禁有種不好的預感。急走幾步來到人群前。
“嘿嘿,這次可有好戲看了!”“哼,啥好戲,逗一個傻子有啥好看的!”人群中的議論讓傻二原本帶著笑容的臉上馬上變得陰沉。雙手扒開人群傻二來到人群中央。貼牆躺著一個和尚,大概三十歲左右,穿著一件土黃色卻滿是白色補丁的袈裟。此時他狼狽的躺在牆角,身上滿是鞋印,鼻子嘴巴大片的鮮血。但即便是如此情況,和尚仍閉著雙眼雙手合十念著經書。
看到如此一幕傻二目眥欲裂,一張陰沉的臉充滿了戾氣。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出手,目光看向站在和尚麵前的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白色錦袍的少年公子,長相英俊,手拿折扇,倒是頗有一種風流勁。隻是此時青年的臉上帶著一絲殘虐的笑意,目光看著躺在牆角的和尚充滿了戲謔。
在少年後麵則跟著數個身穿勁裝的武士,看樣子是青年公子的保鏢。而傻二的目光則看向另一個人,大約三四十歲,穿著普通,麵相普通,隻是在其臉上有一道從眼角到嘴角的傷疤,讓其看起來很是猙獰。此人傻二很是熟悉,名叫“張龍”,望龍鎮的痞子街霸,平時沒人敢惹。此時這人衣服卑躬屈膝的樣子,滿臉賤笑的對著青年公子道:“公子,這是我們鎮上的傻子,不會說話也不會笑,關鍵是怎麼打他都不會反抗!”
少年露出邪異的笑容道:“不過一個傻子,打一個傻子難道很有樂趣麼?”
張龍聽著此話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猙獰,目光看向牆角的和尚充滿了殘暴的意味。
“哎,這不是張大爺麼?”傻二擠出人群,此時臉上的陰沉和戾氣盡皆消失,變成一臉卑賤的笑容。“哎呦,張大爺消消氣,不知道這個糠貨怎麼惹到大爺了?”
張龍聽到此話轉過頭來看向傻二,猙獰的笑容沒有散去反而更加濃厚。“呦嗬嗬,傻大挨打傻二出來解圍了哈!嘿嘿,少爺,樂子越來越大了!”張龍轉身衝青年公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