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河古說了兩個字，沉默了。
星華道：“說吧。”
“移魂換身……試試。”
去天外天洪荒際原裏找一隻體格驚奇的初生小狼崽，在千離的仙魂幻滅之前凝聚他的仙魂引出體外，然後將他的仙魂放到小狼崽的體內，取代它本身的靈魂。隻是如此一來，他便一切都要從頭開始，而且誰都不能保證他再拚殺一次也能走到如今這個位置，即便等他成為神尊能娶妻，也需要四百萬年的時間，幻姬能等那麼久嗎？就算她能等，他也難保一定可以再創傳奇。成神的路上稍微有點差池，一切也都白費。如果他們從旁相助，他成個仙肯定沒問題，隻是不能和幻姬在一起罷了，但最起碼活著。
“雖然不是最好的法子，可我覺得……”河古看著千離，“活著不成問題。”
隻是，他未必稀罕這樣的活法。
星華道：“若最後沒辦法，也可。”說著，目光投到千離的臉上，他必須保證活著才能有機會和幻姬在一起，活著的方式可能不是他喜歡的，但如果命都沒有了，其他妄論。
麒麟怕千離排斥河古說的，出聲勸他，“我也讚成。一切從頭來，我們陪你。我相信，幻姬她也願意陪你。你不是想活著嗎，這個想法對，隻有活著，才有擁有的可能。”
一直沒有說話的千離將三個老友一一看過，仍舊一句話沒說。他在漫漫無極時光裏居然活了伍佰萬歲，以前覺得日子多一天少一天沒什麼，沉睡或者羽化都行，他不強求什麼。可如今才曉得，伍佰萬年其實很短，短得他還沒來得及和幻姬好好愛個夠，也沒有和她有屬於他們的孩子，說過帶她一起到四海六道八荒裏遊山玩水，現在竟然連真相都不能告訴她。她說的對，他一直就在隱瞞她，沒有一件事情坦白告訴過她。她想吃自己燒的菜，可他總也做不好，如果能渡過這次浩天劫，他想為她好好學做飯，哪怕就學會一道菜也好。
“我看過星象，主星的光芒雖然暗淡，但還沒有到一絲光亮都沒有，我們還有時間。”星華知道千離不想從頭開始，成功尚且不說，光讓幻姬等他的時間就太長，一路上很可能變成幻姬護著他，以前在她麵前裝弱是一回事，真到自己變得很弱了，作為男人，千離的自尊心必然不許。
麒麟道：“你修為損耗不少，不如現在回佛陀天，進悟盡心簾。”
星華不置可否，千離不是習慣聽人安排的人，他尊重他的決定。河古同意麒麟的話，修為能修複一些也是好的，浩天劫不好渡過，他需要用盡可能好的狀態麵對。
“那張臉曉得我們出來了，幻姬在裏麵很安全。”
麒麟觀察著千離的臉色，“說不定他還以為我們帶著幻姬出來了，你若在西天待著，他反而會曉得幻姬還在裏麵。”幻姬是他的軟肋，行為端正的人也許不會拿她來威脅他，但誰曉得那張臉是不是有原則的人，如果人家非要從幻姬下手，他後悔都來不及。麒麟繼續道，“通天牆倒了，外麵的人不會進去打擾她，裏麵的神侍會照顧好她的，你在外麵什麼都做不了，不如回去好好準備渡劫，到時出現你再現奇跡後回去陪她。”他們是他的兄弟，他們也能舍命幫他，可浩天劫說到底是他的事，他們再想幫，渡劫的人終歸是他，如果他不行，他們幫再多也無用。
聽到麒麟的話，河古不解。
“你們在裏麵遇到了人？”還是想對千離和幻姬不利的人？
“都不知道算不算人。”
麒麟想起天際的巨臉，頗為不屑，“一張大餅臉，占了半個天，一說話就像打雷，恨不得要震聾人的耳朵。”
河古笑，“那你還沒滅了他？”尤其是千離，以他的風格，這樣的人，不幹掉他能忍？
“我等他顯真身。”
一看那張臉就是虛的，他出手也沒用，人家消失不見，第二天再出現，豈不是反而弄得他好無能的樣子。
“那臉對你們說了什麼？”
麒麟看了千離眼，“是要取代他。”
“就憑那張大餅臉？”河古頗為驚訝的看著千離，別人放這樣的話，他都能忍住沒用出手？看來還真是‘從良’了，這麼溫柔的他真不習慣。
麒麟笑道，“你可別小看那張大餅臉，他噴出來的火燒了太渺虛陽境二十一天，順便狂風大作。雖然他那點對我來說像小遊戲，可你別忘了，小幻姬還在裏麵呢。她元神被損的厲害，正在恢複精元，我們怎麼好跟那張大餅臉正麵交鋒，你看看他。”麒麟指著千離，“毛粗皮糙的，傷傷也就罷了，可幻姬嬌嫩無比的大美人兒，誤傷了有人的心會疼死。”
“嗬嗬……”
星華注意到千離的神色並不顯得緊張，想來他對要麵對的事情心中早有準備，如此甚好，欲望是壓抑不住了，能做到靈台清明亦為上佳。他若保有理智，會佛陀天進悟盡心簾未嚐不是最好的選擇。
“那張臉的背後站著的人，應該就是千離渡劫不成功後取代他的人。”星華看著千離，“他說的豪言壯語可能你不愛聽，但未必不真。”
千離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