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一輩子的熊宴閉上眼睛,他知道趙寒去做什麼了,也知道這位新將軍為什麼會讓他們這幫子囚兵這般的放肆,這種手段在當初大秦征伐各國時也是時常可見,隻是這手段真的是一個還未而立的世家子該用出來的麼?
夜色黑暗,此處篝火冉冉,彎月七星,照得眾人心安。
“心安之處及我家啊......”
從大楚活到了大秦、又從大秦活到了帝國時代,熊宴這位活了幾百年的老將軍此時望著天穹之上一閃一閃的北鬥七星,已經記不起當初的那一顆是代表曾經輝煌一世的大楚了,微微的酒醉感中,自然也就沒了去拆穿趙寒小把戲的心思。
月光之下,那白衣人影從小門走出南林皖,不出意外的贏仲早已經等在了那裏。
一人一劍,身影孤單,隨他而去的南域軍官不在這裏。
“你說過你不喝酒的,我的千金罪你不喝,現在躲在院子裏和一群大頭兵去喝五個大子兒一壺的濁酒?”贏仲冷笑著看著從門內走出的趙寒,似乎把剛剛被人攔在門外的怨氣都發泄到了他的身上。
“我有說過麼?”揮揮手驅散了自己身上的滿身酒氣,趙寒笑言道:“我隻是不喜歡,又不是不能喝”
“是不願與我喝?”
“呃...我隻是不喜歡喝沒用的酒,味道太差,喝了就是遭罪”
說話間趙寒麵色半點不變,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話傷到了對麵這個南域世子的自尊心。
贏仲被趙寒的態度給氣笑了,從何時開始他這位南王之子居然不如一群囚兵招人待見了?
心中有些怨氣,但贏仲還沒因為這點小情緒就耽誤了正事兒,見趙寒沒有醉酒後他開口道:“船隻我已經準備好了,上麵裝了夠萬人食用半年的糧食,一些軍弩與重兵器也準備了一些,至於軍隊所用的軍馬,這就要到燕雲在解決了,想來南域的金票在你們燕雲也是可以使用的”
“果然有錢”趙寒小聲嘀咕了一句。
“有錢?”贏仲瞪眼,就算贏家有錢,可這錢也不能打水漂啊!就趙寒這半天時間就能玩一招收攏人心的本事,贏仲恨不得把那些剛買回來的東西都給扔進送檢裏去!
平息了一下心底的怒氣,贏仲冷聲道:“我不管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此次西進,人是我提供的、糧食軍械也是我提供的、就是軍部那邊也是我走的關係,你現在的作為是想把我一腳踢出局麼?”
“我打算給你留個副將的職位”
“副將?”
“就和我四哥當初在西海界中的職位一樣”趙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趙君度當初雖然是正經的青鸞衛主將,可當趙寒“謀朝篡位”後,幹的也就是掌管後勤的副將的活兒了,眼下這個贏仲自己送上門來,讓他幹幹當初趙君度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自身本領不提,至少他贏仲比趙君度有錢啊!
打仗就是一個費錢的夥兒,一個掌管後勤的副將罷了,隻要有錢,那就誰都能上!反正實權根本就落不到他的頭頂多少,最多也不過是指揮一些運糧與通訊兵!
“趙君度...麼”相比起趙寒的無所有,贏仲的眼睛卻是一亮。指揮他或許不在行,打仗他或許不精通,但趙君度當初那個位置他幹起來還是沒有多少壓力的!
更何況趙君度那個“副將”的含金量,可是要比趙寒這個“主將”還要高得多......
兩人各懷心思,這場不太莊重的會麵也就定下了西進的調子,放下心頭事,很快的贏仲就被趙寒勾搭著肩膀拉進了南林皖中。
當然,他沒有去參加什麼“燒烤晚會”,而是帶著自己的親兵在住房休息了那麼一晚上。
待到第二天啟明,準備好的七千多人就順著鬆江乘船一路西進。
船頭,趙寒張開雙臂迎風而立,感受著撲麵而來的西北方,感受著自然的氣息。
這是一棟三層的戰船,長度達到二十米有餘,雖然船身狹窄,但在內陸的貨船中也算是是一艘龐然大物了,至少要比河道內那些個運糧船要大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