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憐醒來後,發覺自己又回到了昔日的“雅蝶軒”,雖然一切如故,卻覺得有種悵然若失.無法言喻的情感,看著疼愛自己的爹爹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心裏難過不已,起身道:“憐兒已經沒事了,讓爹爹掛心了。”
管昊天欣喜若狂地摟著她,老淚縱橫,仿佛她如珍寶般易碎,慨歎道:“謝天謝地,你總算完好地回來了,急死爹爹了,我昨晚都報官了,官府衙門和咱們家全府上上下下四處地找尋你,想我管昊天一生無愧於天地,從未與人結過怨,誰人膽敢如此妄為,若讓我查出,定會讓他身敗名裂.無法立足於世。還好我家憐兒吉人天象,遇事總能逢凶化吉,老天爺對我管某不薄,老夫還有何求?憐兒,不知是哪位恩公救你脫險的?爹爹一定要以黃金萬兩作為酬謝。”
幽憐凝神片刻,清澈的眼中有薄薄的水霧生成,努力地搜尋著記憶的碎片。
可一想到此,幽憐就覺得頭痛欲裂,“為什麼自己好象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呢?”
記憶深處他有一雙冷冽深邃的藍眸,當他凝神望她時,眼底盡是款款的柔情,好象不時地在她耳邊輕語:“憐兒,我是你的禦哥哥呀!”
她習慣性地輕撫著頸間的鏤雕玉,耳語般地呢喃:“禦哥哥,禦哥哥......”
管昊天看到女兒如此淒婉痛苦的神情,哪裏還敢多問,立即喚珠兒等奴婢退下,輕拍著女兒的玉背,安慰道:“好了,好了,爹的好憐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不要再多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這就命人去做冰糖燕窩蓮子羹給你壓壓驚,你先躺下歇歇,爹爹不打攪你了,等你好點兒了,咱們父女倆再細談。”
憐兒低頭不語,管昊天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一路上他細細地思忖著:“難道是自己多心了,為何隱約之間覺得女兒變了,她到底遇見了什麼人,經曆了什麼事,為何她眼中有種超乎年齡的酸楚和惆悵.......”
他搖頭苦笑,“也許女兒已經慢慢地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隻是自己還沒有覺察到吧!總有一天她是會離開的,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享受心上人的憐惜。”
想到女兒終有一天要嫁為人婦,離他遠去,他就有萬千的不舍,真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發生的一切都沒逃過那雙關切的藍眸。
在世界的另一處,有個男人依然守護著她,關注著她,視線從未離開過她。
他就是主宰冥界的天神——冥王殷禦。
自從回到冥宮後,他就一言不發地坐在大殿上,透過通曉萬物的水晶球,注視著她,期待著她早點醒來,當看到她安然無恙時,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微微地笑了。
幽憐的耳語雖然沒有旁人聽到,卻終逃不過他的耳朵。
刹時間他的心中五味雜陳,喜的是她沒有忘記他,憂的是他們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他也不會再去打攪她平靜的生活。
侍奉兩旁的左右護法——黑無怨和白無恨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因為他們的主人已經無數次這樣地為她傷神了。
讓他們費解的是,"另三界都心驚膽寒,雷厲風行的冥王居然會為了這樣一個凡間的小女孩兒牽腸掛肚.寢食難安。"
"從她降生之日起,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牽動著主人的心神,隻要她有危險,主人定會護其左右,更加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們可是陰界赫赫有名的冥界兩大護法,有一次主人居然為了怕她被毒蛇所傷,命他二人充當保鏢護其左右,並將蛇射殺,這種事情若是真的傳了出去,豈不是要被同道中人取笑嗎?”
其實關於主人和幽冥仙子的故事,他們也有所耳聞,盡管好奇,可誰也不敢追問。
冥王,就他那雙冷冷的鷹眸,已經足以讓他們打消所有的念頭了。
但他們還是很感激這位叫“憐兒”的女孩兒的,因為地府本就陰森寒冷,再加上他們的主子生來都是冰山般的冷硬,他倆天天戰戰兢兢地護其左右,苦不堪言。
“隻有當他透過水晶球注視她時,才會顯露出少有的柔情,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主人才會變的親切又容易親近!”讓他倆覺得陰界也有溫情,不再是那樣的冰冷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