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的臉上有涔涔的冷汗滲出,表情凝重而痛苦,不時地呢喃著:“冥兒,憐兒,別走......"
幽憐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淚已決堤,無限柔情地望著他,“禦哥哥,你喚我是誰,我就是誰,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我還是原來那個隻會在你懷裏撒嬌的冥兒,那個前世情願為你萬劫不負.今生隻為你神殤的憐兒......"她嚶嚶地哭著。
那哭聲讓守在門外的兩大護法不禁灑下了男兒熱淚。
眼前的一切也牽掛著天上嫦娥仙子的心,她花容失色.深情急切地問著身旁的月老:"他們二人能否挨過這一劫呀?!"
月老也無可奈何地搖頭道:"這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幽憐此刻已經準備好了溫水和熱毛巾,輕柔地擦拭著他臉上的汗珠,這時她才細細地打量起他的五官,以前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如此真切地看過他,這麼多年來也沒有象此時這麼近距離地和他相處過,盡管是今天這樣沉重的場景,可是她的心情卻格外的寧靜淡定。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眉峰高傲地上揚著,眼睛痛苦地微閉著,挺拔的鼻梁更顯五官的俊俏,不時地發出微弱的鼻息,厚薄適中的嘴唇緊閉著,不時地痛苦出聲,嘴角那剛毅的唇線更顯他的冷酷和不苟顏笑,平日裏整齊的發髻如今早已散開,那散亂的黑發更顯他現在的不羈與無助。
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似乎想把他的麵容深深地記刻在心裏,"如果哥哥現在醒來,看到我在你身邊那該有多好,你一定會疼惜地對我笑,而且隻為我一個人笑。”她癡想著。
看到他不時地瑟瑟發抖,她起身想將被角向上牽拉,試圖蓋嚴他那挺拔修長的身軀。觸目驚心的景象讓她瞥見,隻見他的胸口被紗布繃帶緊緊地纏繞著,殷紅的血絲早已將紗布染紅染透,她晶瑩的淚滴如雨點般打濕了他胸前的裹縛。
隱約之間,他仿佛聽見了女子哀傷的哭泣聲,覺得胸前有股濕意,好象一把利刃插向了他的心髒,讓他五髒欲裂,這種疼痛比起先前淩紫兒那一劍更讓他痛上百倍,僅存的一點意識仿佛聽見有人正在喚他"禦哥哥”,“不錯,是她,就是她,這正是憐兒的聲音,她何時來到這裏了呢?是自己的幻覺嗎,還是自己真的神誌不清了呢?她怎麼可能到來此呢,凡人是不可能在此逗留的。!”他逼著自己勉強地睜開雙眼,可此時的眼瞼似乎有千斤巨石般的沉重。
他的眼瞼微抬,似乎看到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倩影在他的床邊哭泣,他發出了如蚊蠅般細小的聲音,嘴角強擠出一絲痛苦的淺笑,“好憐兒,別哭,哥哥沒事,真的沒事的......”
這難以覺察到的一幕,讓她吃驚不已,同時也讓她欣喜萬分,她堅定地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知道他並沒有放棄,她暗自下定了決心,要讓他知道"憐兒已經長大了,這次可以報答你了,就讓我來保護你吧,我們一起度過難關。”
她輕輕地幫他翻了個身,將他的身子傾向一側,好為他換藥和清理傷口。他身上那無數的傷疤此刻喚起了她久遠的記憶,眼前的一切對她來說是那麼地熟悉,千百年前發生過的一切現如今就象電影膠片一樣在她眼前不時地重現:多年前也是這樣寂靜漆漆黑的深夜,他負傷而歸,雖然平定了魔域的叛亂,可是他也傷痕累累。
她淚流滿麵地望著他:“禦哥哥,你快告訴我,胸前的箭傷是誰所為,害你流了那麼多的血,我管幽冥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召集幽冥宮的眾將,替你報這一箭之仇的!我真的不放心你,心疼你,每次征戰回來,你的身上就會新添不少傷痕,我不想再讓你出征了,下次參見玉帝時,我求他派我替你出戰,魔域的叛亂我幽冥宮是也該出一份力的呀。!”
他憐愛地將她摟在懷裏,心滿意足地笑了,“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何況這次魔域的叛亂已經被我平息了,也祛了玉帝的一塊兒心病。!我可舍不得讓我的寶貝出馬,要是你有個閃失,要我怎麼能夠安心呀!有我在,你哪兒都不許去。!”他命令的口吻中夾雜著深深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