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方正在擔心殿主的安危,老天爺仿佛故意要和我作對,巨大的天幕上,麅鴞冷笑著看著殿主一寸寸向他靠近,他突然催動起懸浮在他身邊陰冷的幻陣,對殿主刺來的攻擊避也不避,就在兩兩相碰的時候,殿主身體突然不受控製的向麅鴞身邊吸去,殿主下一刻立即反應了過來,全身急速向後退去,可是速度根本及不上虛無縹緲的幻霧,他越掙紮,懸浮在他周身的幻境更加迅猛的將他籠罩,還未等殿主做下一步的反應,幻境立即閉合,如一個混沌的天地將殿主整個人蒙蔽在裏麵。
一旦被幻境困在,想要出來無疑於癡人說夢,我此時的情況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這一次殿主為了救我,也被困在裏麵,我立即掙紮著想起來,喉間不斷的叫喊著殿主的名字,可是幻境已經完全隔絕了我的五感六識,我費力的叫喊聲卻隻淪為嗚咽。
一秒鍾,半分鍾,一分鍾,三分鍾,殿主還沒有出來,麅鴞仍在不斷的加強幻境,單單從天幕上看,那種恐怖的威壓就足以使人崩潰,若幻境中被困的是我,我想我會立即灰飛煙滅,我實在不敢相信殿主在幻境中受到什麼考驗!
一旦焦急炸開了一道口子,我全身都抑製不住的激動,眼中慢慢的蓄起水汽,全身還是動彈不得,我咬著牙,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沒有任何時候比這一次更憎恨自己的失敗和渺小。
我牢牢的盯著天幕上的畫麵,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裏一遍遍的祈禱殿主平安無事,可是時間過了越久,心裏就愈加忐忑。
明明身上已經灼熱的仿佛要著火,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心底仿佛沉入千年冰山般的寒,一冷一熱的交替,讓我全身控製不住的發抖,就在我全心全意關注著殿主的時候,夏陌末雙手之間已經積蓄了足足有半個身子大的火球,她冷笑著看著我,下一刻迅速脫手火球向我攻來。
灼熱的氣焰團團包圍著我,我就像整個人投入到火爐中,身上的大紅衣袍也在此時冒出茲茲的聲音,我全身汗如雨下,連呼吸都覺得是受罪,整整一分鍾,我仿佛已經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每一次活活煎熬至死,每一次又在烈焰中重生。終於,身上的衣袍承受不了如此猛烈的攻擊,在最後一秒寸寸裂碎,化為灰燼。停下的那刻,夏陌末笑的狂妄,我無力的偏頭看著天幕上,心中已經不抱任何的期望,若殿主不幸身亡,我又何必活在這世間?倒不如追隨他去,活著沒有兌現自己的願望,那就在死之後好好的補償。
夏陌末終於走近了我,她揪起我的衣領,頭上的發簪立即做出反擊,我腦中空白一片,兩撥靈力直接相撞,我血氣上湧,瞬間就噴出一口血,夏陌末手中的動作很快,她將全身的力量都積蓄在手中,同時用靈魂罩罩住自己的身體,她一爪一抽間,簪子就被她以強硬手段拔了下來。
這個簪子雖被殿主下了陣法,可是畢竟是死物,不能與人相提並論,而且夏陌末本身靈力就很強橫,她隻要一近我的身,就可以直接用霸道強勢的手腕毀去發簪。
她拳頭緊緊的握著,迷穀發簪瞬間在她手掌間化為粉末,她做完這些,才又低頭看我,我以為她會立即趁機吞噬我的靈魂,這樣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占據我的身體,可是她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我們來做個交易?”
我虛弱的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她半蹲下來,附在我耳邊,目的為了讓我聽的更清楚:“你主動讓我占據你的身體,不反抗,那麼我替你救他出來!”
我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看她,她從來都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我不相信這一次她會這麼好。按照她一直以來的性格,吞噬我的靈魂,然後借用我的身體重生才是她最應該的選擇。
得知我的想法,她輕輕笑了起來,語氣漸漸生硬:“沒錯,若是在外界,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捏爆你的靈魂,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可是偏偏我們在那個怪物的幻境中,我若強行借用你的身體重生,一定會遭到不適應從而反噬,這樣的結果我想麅鴞很樂意看見,他可不會對傷害加刑天的人心軟,既然他不想讓我好過,那麼我首先就會讓他不好過!”解釋完之後,她又轉了個眸,語氣連哄帶騙:“你主動邀請我作為你這具軀殼的主人,作為回報,我替你救他!你應該很不希望他死的,對吧?”
我腦子開始急速的運轉,夏陌末說的沒錯,即使是我死,我也不希望殿主有事,可是我該不該相信她?她向來出爾反爾,在殿主麵前是這樣,在我麵前誰又能保證她一定會遵守諾言?”
我的想法全部被夏陌末打探到,她輕哼一聲,決絕道:“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會比我更希望他好。夏陌末,七年前我可以為他死,七年後,我依舊可以!”她說話的時候眸光湧動,從動作到每一個表情,都表明她說的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