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在聚精會神查賬,藍浮月索性撿兩本書躺在榻上打發時光,如此一來,大半個下午也轉眼而過。傾顏抬了抬發脹的胳膊,揉了揉眼睛,“果真這懶是躲不得的,不過才偷懶月餘未查賬,草草核對竟也是一下午。”
“看來我是娶了個聚寶盆,此後也不用擔心府裏老小生計問題了。”藍浮月起身牽起傾顏的手,道,“一路走回去正好可以用晚膳。”
手被藍浮月牽著,看著秀色可餐的臉傾顏的心底倒有幾分小鹿亂撞的感覺,隻得在心裏默念,“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要被子衿和天音閣知道自己看美男看得臉紅心跳,不得被恥笑死呀。”
“夫人為何臉色泛紅?”藍浮月眼裏帶笑。
“大概看賬本看得吧。不是要用膳,快些走吧。”
藍浮月點點頭,“倒比抹了上等的胭脂好看。”
天雖然冷,可這街上熱鬧也未減半分,買混沌的,糖葫蘆,糖人的吆喝聲不絕於耳,街上年輕些的女子盯著的還是兩人緊牽的手,傾顏輳近他耳邊,“你看這大街小巷的女子的目光怕是都要把我吃了,我算不算全皇城女人的公敵?”
藍浮月冷似霜的眸中掃視了人群一眼,微微轉臉,傾顏的唇便碰上了藍浮月的臉,人群中傳出一陣抽氣的聲音。
“這榮意公主膽子可真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這滿大街的人,她竟然,竟然親了九殿下……”
“哎呀,我的夢中情郎就這麼被糟蹋了。”青衣女子氣得直跺腳。
人群中甚至有女子捂起了眼睛,故作羞澀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傾顏抽了抽眼角,這些女人都不長眼睛嗎?什麼叫她非禮輕薄了狐狸男,明明是狐狸男自己湊過來的,真是氣死她了。
“我這是告戒她們,藍浮月是阿顏一個人的。”
傾顏索性裝作聽不見,傻笑著往前走了,快到九皇子府便看見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傾顏拉著藍浮月的袖子就想往裏麵擠,藍浮月頓住腳步,微微皺眉,視線掃向人群,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度,一書生哆嗦了幾下裹緊了冬衣,“這破天氣冷的要人命,要下雪了吧。”
忽而有人驚呼了一聲,“九殿下,九……”
剛才還人擠人的,瞬間就自發讓出了一條道,傾顏驚歎了一番,嘖嘖,這九殿下可真令心生人敬畏。
藍浮月抬眸,“不是要看熱鬧去嗎,還不去。”
傾顏點點頭,上前幾步打量了一番,一身素衣,顏色無雙的女子衣著單薄的跪在地上,正前用白布血書,賣&身葬父的大字,雖說穿的素淨,妝容卻扮的別有心機,楚楚可憐,眼含春情。這番作勢,好巧不巧的選在了藍浮月府邸,看來這賣&身葬父是假,想托身情郎才是真。
傾顏扯了扯藍浮月的衣袖,“看見沒,這麼個我見猶戀的女子都賣&身到你府邸了,真心日月可鑒呐?”
跪在地上的女子一聽,連連磕頭,“小姐,奴家沒有別的意思,家中老父病死,家道中落,奴家也是逼不得已……”
“若是你家老父親知道你為了個棺材錢為奴為妾,不得氣得活過來呀。姑娘,勸你妄自珍重,逝者已逝。”傾顏冷聲說道。
女子眼角帶淚,“小姐為何如此諷刺奴家,常言道,孝為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