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呢?”藍浮月嘴角浮著一絲笑意,看不清是喜還是怒,雲苜舒臉上無半分笑意,似一朵山間的空穀幽蘭,疾聲厲色道,“元木夫人,還望自重,當年容昭便昭告天下,本宮父親與容府無半分關係。還是元木夫人和令尊一樣,看本宮父親落寞了便斷絕關係,如今本宮身份貴重了,夫人又借此攀親帶故?本宮可沒你這麼個便宜姐姐,你的好妹妹們可是住在南璃最落魄的酒樓裏。若是夫人想論親,也該去福德樓。”
容傾國臉色極其難看,她萬萬想不到這妖女竟然當著群臣陛下的麵如此不留情麵的拆穿自己,哪怕她當時貴為一國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萬般不情願也得做做樣子,裝出一副賢良淑德,母儀天下的樣子。
本想借著群臣的眼睛,當麵提一提血脈親情的事,好博得個進宮的機會借此接近陛下,不曾想這妖女竟然軟硬不吃。
想放棄卻又不甘心,隻好腆著臉道,“娘娘。說得是哪裏話,娘娘不喜歡有妾身這樣的親戚,妾身不提就是。不過當年年幼,事情都是父親做的主,妾身一女兒家也插不上什麼話,還望娘娘贖罪。”
雲苜舒恨不得衝上去撕下她這皮相,讓人看看她這比臉還醜陋的內心,十三卻脆生生的開了口,“皇嫂說什麼呢?當年查抄戰神府邸時還是皇嫂出的主意呢。戰神浮腫的寒玉床和很多東西都是被皇嫂帶走了。”
“十三?”容傾國驚訝出聲,注意力一直在藍浮月的身上,十三則又低著頭,所以一直未發現十三的存在,內心極虛,表麵卻一副我不知道你說什麼的樣子,”十三,你胡說什麼呢,我可不是這樣的人,你知道我素來對下都是很寬容的。想必你當時年紀小記錯了吧。”
十三戳著手指,心虛道,“我是前幾年偷聽到你和容大夫人說話才知道的,那是我都十三歲了。容夫人還說那張寒玉床極好用呢。”看了周圍大臣們複雜的眼神,似怕有人不信,十三有些急了,朝著藍浮月喊道,“陛下,十三說得是真的,很真的......”
容傾國抿著唇不出聲,想不到炎十三這個草包到了南璃依舊又呆又傻,不懂半點人情世故,當著這麼多人直呼喊她皇嫂也就罷了,還一口咬住她不放,看來那些年的打還是讓她沒長記性!
冷霜起身牽住她的手,朗聲道,”陛下,內人雖是性子單純直爽了些,可這記憶力卻是一等一的,無論是大臣還是女眷宮女們見過一次沒有她認不出的。若有誰覺得王妃記憶力不好大可站出來與本王理論理論?”眼神卻盯向了容傾國,言下之意就是我夫人說對就是對的。
“妾身不敢。”容傾國自是知道冷霜的厲害,委身道。
“元木夫人攀親可是為了睡一睡這寒玉床?”雲苜舒諷刺一笑,藍浮月見差不多了,抬手道淡然道,“回席吧。”
冷霜看了她一眼,對著十三道,“以後別動不動叫什麼皇嫂,小心髒東西入了口,病從口入。”
容傾國衣袖中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臉上卻極力掩蓋著,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默默的回了座位。周圍的恥笑聲被壓得極低極輕,卻在容傾國的腦海中無限放大再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