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這個老頭子,固然沒有做到書院院長這個貌似最高的位置,可是,在書院裏人望極高,是不比書院地位低的人。表現在,他可以不遵從院長的命令行事。
朱潛頓時明白了,為什麼竹清居士帶他走到半路的時候,突然對他說自己有事要回去書院一趟。雖然,他之前已經有所懷疑,竹清知道了些什麼,而故意不告訴他。包括竹清突然間帶他走上另一條路。
麋鹿反而是感到疑惑了,疑惑重重:“你說什麼?居士和山洪,不,書院和山洪——”
“此次山洪,可能不是天意而已,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是有聽聞,說是書院有在山上鑄造猶如水壩之類的預防山洪的東西,不知道是真是假。如今看來是有可能是真的。如果蓄滿的水,不一次性泄完,可以人為製造第二次洪水。”朱潛說到這兒,眸子宛如老者一般一沉,“居士是個正義之人,如果有害人之心,不會給我指路讓我避開山洪。突然返回,勢必是察覺了什麼,想去挽回局勢。”
想那竹清居士,恐怕真的是名聲在外的人,真正德高望重的人。因此,聽他這話的麋鹿,似乎一點也都一樣不認為竹清會是製造山洪的罪魁禍首。但是,如此說來,豈不是變成了——
“能知道這個水壩的,隻有書院的人,是不是?”麋鹿呼吸突然崩緊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書院把他們叫來,其實是設了個大圈套給他們。
莫非書院是想把他們所有人都弄死嗎?這個禦鴻書院是瘋了嗎?
難道會不知道這次邀請來的賓客,有猶如護國公公子,以及皇上如此舉足輕重影響天下的人物?
不,隻能說書院和某些人勾結了?想殺的,隻是其中一些人?否則,如此與世隔絕的書院怎麼突然間一改常態,介入了天下爭鬥?
總覺得有哪些地方沒有辦法解釋的一清二楚。
麋鹿一邊為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感到驚訝,一方麵,額頭垂汗,拳頭握緊。他們這是變成了庖丁板子上的魚。
朱潛淡淡掃過他繃緊的臉皮:“是不是,我說了,不知道。一切在沒有得到確切證據之前,都不可能說是這樣的。再說了,事到如今,你又想如何?”
“想揍死那群老頭子唄!害老子在這裏玩命!”麋鹿義憤填膺,滿腔怒火。
朱潛衝他嘲諷地勾勒了下唇角:“夠了吧。哪個不是帶了目的到這裏來的?你能說你沒有?”
麋鹿的火霎時被他這冰冷的盆水澆滅到一幹二淨。
“你說話怎麼就是讓人心頭不爽!”
不顧背後這人的嚷嚷,朱潛突然走到他身邊,拿出袖管裏的針在他身上某個穴位一紮。麋鹿頓時全身再次陷入緊張和惶恐裏頭,看著他,都快露出了乞求的眼色,說:“是我說錯話了,行不行?我不是罵你,龍潛大人,我這是誇你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