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時,青州城外來了兩個騎馬的人,一男一女。
守城官兵命二人下馬接受盤查,那男子乖乖下馬了,女子扭扭捏捏,遮遮掩掩,不肯下馬。
官兵起了疑心,拿著真洛影像去仔細核對,突然,那二人施展拳腳,撂倒幾個官兵,騎上馬就逃。
“可能是逃犯!快追”!官兵馬上集合人追去了。
此時,迎親隊伍奏著樂回轉了,管事樂嗬嗬地給官兵打招呼,新郎官依然文質彬彬地施禮。餘下的守城官兵稱奉命檢查,要看新娘容貌。
這下惹怒了新娘,她憤憤然揭去蓋頭,扭動著胖胖的腰肢,與官兵糾纏不休。管事的忙說盡好話,又送了銀錠,才平息了眾人。放行後,管事的喊了聲“起轎”!一行人吹吹打打進城去了。
在八個抬轎子的轎夫中,有一個正是女扮男裝的真洛。
雲飛來時,已做好籌劃,那兩個騎馬人,是故意吸引、麻痹守城官兵的,迎親隊伍也是故作疑陣,讓官兵熟視無睹,官兵重點盤查女子,因而留心新娘,那新娘子又裝腔作勢,故意糾纏,吸引官兵注意力,真洛等乘機進了城。
一行人不敢停留,疾走快趕,向東行進。過了喧騰的鬧市,穿過幾道街巷,走過十幾個村落,人煙漸漸稀少,前麵呈現一片茂密的樹林,林中一條小徑通往遠方。
適才那個“管事的”對雲飛說:“從這裏過去,出了樹林,便過了青州地界,再往東便是崖州,崖州是宋國治下區域,我們就脫險了”。於是一行人鬆了口氣,騎馬上了小路,在叢林中穿行。
這是一片雜樹林,楊樹筆直挺拔,枝幹上生著很多目狀疤痕。柳樹枝條婆娑,還有鬆樹、槐樹以及許多不知名的樹,或大片大片連在一起,或夾雜叢生。樹林陰翳幽靜,陽光偶爾透下來點塊狀的光斑。蟬鳴聒噪,鳥聲婉轉。地上厚厚的落葉淩亂堆積著。
雲飛騎一匹黑駿馬,把真洛攬在懷裏。真洛感覺到久違的安心和舒適。她慵懶地靠著他,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氣息,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
周圍的一切都讓她感覺那樣溫馨美好,她心愛的人,保護著她,擁抱著她,關愛著她,再不會讓她飄零無依,孤寂無助。
這時,她甚至希望道路更長些,她可以多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哪怕就這般一直走下去,她都是開心的。
“惜玉,這兩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是嗎”?
“還好,平北王府對待下人並不苛刻,我在這裏兩年,也還過得去”。
“北郡王為人如何?為什麼有人要投毒害他?我知道不可能是你做的。”
真洛沉默了。北郡王似乎有很多劣跡,但仔細想來,除了輕薄好色,也確實沒太多惡行。
她答道:“應該沒人毒害他,他是意外中毒的”。她覺得一兩句話也講不清,也就不再多說。
雲飛的手臂攬得更緊了,她明白他在用這種方式寬慰她,心裏浮起一陣暖意。她和雲飛總是異常默契,彼此聽得見對方沒有用語音表達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