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洛的淚,無聲地往下流淌。她的心如浪潮一般,起伏動蕩。
她和蕭翔,曾經有過那麼美好的回憶。造化弄人,兩個人弄成今天這個樣子,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莫大的缺憾。
蕭太妃看她這樣難過,有些擔憂,她小心地解釋道:“真洛姑娘,我知道,蕭翔傷透了你的心。隻是,眼下整個平北郡,都已危在旦夕。郾河郡已經遣使去過平北郡,說隻要蕭翔答應婚事,郾河郡馬上就出兵。可蕭翔毫不示弱,把人家的使者都趕了出來。
我尋思著,這翔兒的心裏,隻有你真洛姑娘一人。而你,如今已然有了好的歸宿,我想請你辛苦一趟,到穗州去勸勸翔兒,讓他答應娶思玉郡主。這樣做,既是為了翔兒能夠安全返回,也是為了平北郡的百姓,免遭戰火荼毒。姑娘是個明事理識大體的人,不知你能否理解老太婆的一片苦心”?
真洛想了想,道:“太妃之命,真洛責無旁貸。隻是王爺為人好固執,他未必聽得進勸告。也罷,真洛就勉為其難,盡力一試吧”!
太妃感激道:“我替平北郡所有百姓,謝姑娘的恩德了”!
真洛道:“太妃娘娘心係萬民安危,真洛略盡綿力,何足掛齒”。
太妃點頭道:“姑娘真是深明大義,現在穗州被圍,隻有轉道郾河郡的密州,才能進入到穗州,姑娘自己去,路上會多有阻障,不如與我一起出發,我親自送姑娘過去吧”?
真洛點頭應允。
真洛凝神細細想了想,未免有些憂心。她對韻兒交待了幾句,韻兒便收拾行李去了。
真洛親自查看了行李,便隨蕭太妃一行離開了玉園,從郾河郡繞道,來到穗州。
走至大營外,太妃停下了腳步,道:“我實在不願見他,見到他,我就氣得心慌氣堵。再說我去了也無益,他也不肯聽我一句話。真洛,你自己去找他吧,穗州的成敗,平北郡的安危,就拜托給你了!我奔波了這幾日,身體很吃不消,先回去歇息些時日”。
真洛見太妃臉色暗淡無光,有汗珠滲出,說話有氣無力,知道她身體苦撐這許久,已經難以承受,忙回話道:“太妃娘娘回去好生調養,勿念,真洛一定全力以赴,勸告王爺”。
守營軍士見是太妃送過來的人,不敢阻攔,慌忙領真洛二人進去。他將她們送到了主帥營帳旁,他們退去了。
真洛突然一陣心慌。再見這個人,她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狀況。原本在路上想好的說辭,突然之間全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韻兒守在賬外,示意真洛進帳去。
真洛定定神,讓自己顯得從容泰然,這才掀開帳簾,走進了軍帳。
真洛進到軍帳裏,才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準備,都是多餘的。
帳幕中,彌漫著濃重的酒氣,主帳座位上,有一個人軟癱在桌案上,已是人事不省。桌案上橫七豎八散放著酒具。
真洛走近查看,他正是蕭翔。
真洛覺得一陣心痛。她看蕭翔這狀態,心理定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她一邊去扶他,一邊喚著:“王爺,王爺,醒醒,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