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低頭念佛,數著念珠,不理睬他。
蕭翔站起來,在禪房內四處察看,又推開門,走了進去。見裏麵有個簡單的臥榻,上麵疊放著薄薄的棉被,臥榻旁邊放著個幾案,上麵放著一盞青燈,一卷經書。布置極其簡單,顯得孤寂清冷。
蕭翔心裏一陣淒然。真洛走到這一步,都是被自己所迫,他心裏有些內疚。
蕭翔走出門,見真洛還在低首念經,想起她平日裏吟詩作畫,彈琴弈棋,才藝精絕,難道,她的才華靈氣,她美好的韶華,都要葬送在這經書中嗎?
蕭翔忍不住,道:“真洛!你以後就這樣伴著經書木魚度日嗎?我真的還不如這些木頭黃紙嗎?!你跟我走吧,我會好好對你的”?!
玉真見他出言魯莽,念道:“阿彌陀佛,施主別忘了這是禪房,褻瀆之話不可出口。我要清修了,施主請回。日後不可相擾”。
玉真喚了一聲:“玉淨——”剛才那個小尼姑走了進來。“送客”!
玉淨伸開一臂,示意蕭翔出去。
蕭翔還欲多說,見玉真已合掌閉目,念念有詞,雖心有不甘,語有未盡,也隻得暫且離開。
玉真對玉淨道:“你去告訴師父,別再讓他進來”。
玉淨答應了出去,找到靜安師太,告知玉真的話。
靜安師太道:“今天黃大人已經派兵圍了寺院,不準閑雜人等進入,他以後進不來了。你去告訴玉真,請她放心”。
蕭翔回到客棧,見歐陽風在,他有些吃驚:“你新婚燕爾,不好好陪韻兒,來此作甚”?
歐陽風道:“王爺,我收到急信,朝廷重兵圍困雲州、季州,不日即可攻下,得趕緊派兵去救”。
蕭翔沉默了一會兒,道:“這是黃雲飛在報複我。我鬧了他的喜堂,逼走了他的新娘,就給他兩個州,讓他出出氣吧。如果他再得寸進尺,我們再一起收複”。
歐陽風也已知道這邊的大致情況,擔心地問:“真洛姑娘真的出家了嗎”?
蕭翔道:“就在靜庵寺裏。我勸她,她不肯理我”。
歐陽風隻得寬慰道:“慢慢來,滴水能穿石呢,總有一天,她會被王爺的癡情打動的”。
蕭翔歎了口氣。
翌日,玉真在禪房內看書,聽見門聲響,就道:“玉淨,茶涼了,你換些熱的去吧。”
過了一會兒,門聲又響了,玉真放下經書,想倒些茶來。卻見蕭翔走了進來,手裏提著茶壺。
“居士,我服侍你用茶”。蕭翔說著,取過杯子,給她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上一杯。
“你怎麼進來的?不是說不讓你來了嗎”?
“那些官兵擋得住我嗎?還有你這裏的門,擋得住嗎?要不然,我跟你打個賭,看我今晚能不能進你這禪房”?
玉真有些緊張,怕他說出不敬的話來。
“賭吧?我要是贏了,就留在這裏過夜……”
“這裏是佛門清修之地,休得胡言亂語,褻瀆神靈”!玉真急忙阻止他。